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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秘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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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星斗漫天,万籁俱寂。

    “该死,怎么会这样!”

    星光之下,一身白衣的洪烈稳扎马步,双手前放,一手在下,一手在上,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鼻子一吸,光晕一震,顿时浑身毛孔打开,一股吸力凭空而生,周身的元气光点就顺着毛孔,被吸进去了。

    元气入体,经脉胀动,一股淡淡的元气河流就顺着奇经八脉,汇聚到丹田气海处。一条一条,如同涓涓细流一般,不断汇聚,越来越大,最终百川归海,化作滚滚浪涛,汇聚到主经脉之中。

    元气一路前行,可就在到达气海的一瞬间,整个气海突然门户大开,猛地一震,汇聚而成的元气洪流,就如同遭遇了巨大的冲击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脆响,瞬间溃散,四分五裂。

    滚滚的元气河流,又回到了全身经脉之中,只有少量元气,在那一震的过程中,被吸到了气海。

    感受到辛辛苦苦吸纳的元气逐渐消散,少年的脸上不由布满了苦涩。

    “哎,果然是这样……看来族中的长老果然没有骗我,我这个气海,唉……”

    一眼看去,少年立刻就发现了,自己的气海,与常人相比果然是大不相同。一般而言,常人修炼,达到凝气二层气海境之后,所吸纳的元气就会在自身丹田之处凝聚而成一道球形气海,演化成乾坤天地,从而吸纳的元气,这些天地元气经过气海转化,就会化作精纯的元力,储存在气海之中。

    而洪烈却不一样,相比于常人的球形气海,他的丹田之处,气海所在,并非球形,而是整整化作了均匀地九块,并不完整。

    由于气海破碎,从而使得气海失去了本身的功能,只能储存元气,不能化作乾坤天地,转化为精纯元力,自主吸收天地元气,甚至可以说,这样的气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海”。

    “又失败了,为什么!为什么始终无法“聚气化元”!”

    少年拳头狠狠一握,抬头望天,满眼之中尽是不甘之色。

    难道,真的如同父亲所说一样,我这“九元气海”是传说之中的“废海”,无法完成“聚气化元”,终身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仅仅是“气破境”?

    少年走到一边,坐到边沿的一截木桩上,不断的摸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星光茫茫,难以揣测,一如少年的心绪。

    不思量,自难忘。

    月凉如水。

    今晚的夜,很明亮,已是六月,天朗气清,一轮皎洁的明月像一个白色的大玉盘一般,一个劲儿的发出银辉,更高更远的天穹浩瀚无际处,一颗一颗闪亮的星星,不停地眨着小眼睛,显得格外美丽。

    看着这些美丽的星星,看着那皎洁的月光,倏忽之间,洪烈整个人都安静了,陷入了阵阵遐想。如同古人所说一般,月光有着让人安静的力量。

    “呵呵,夜真美!好久没有安静看这样的月色了吧!”洪烈自语“不知道月亮之上遥远的天穹深处,是不是真的有神仙?神仙又是什么样子呢?”

    如今“气破牛斗”已经初步掌握,难得有这么一个清闲的时刻,可以安安静静的,不去想一切。

    嗨……还真是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啊,自己这气海还不知该如何解决,或许永远就要停留在气破境了,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长吁短叹。

    洪烈自嘲的笑了笑,内心充满了苦涩。

    要是自己能够像父亲一样,有父亲那样高深的修为,就好了。虽说他不承认他是父亲,可是,对于父亲的修为,他却是看在眼里。飞天遁地,裂石破山,无所不能,甚至还可以去山脉之中猎杀灵兽大妖,是当之无愧的家族第一人。

    就在少年陷入深思之际,一道倩影自远处缓缓而来,她的头发乌黑油亮,用一根簪子轻轻盘住,耳垂两个玉质佩环,发出一声声轻吟脆响,盈盈一握的雪白酥胸,隐约的曲线,若隐若现。

    当真是倩影窈窕,朦胧多姿,洁白的月光轻轻地铺陈在少女的身上,使得少女在这样的静夜里,显得格外美丽,就如同人间仙子一般。

    “清语,你来了?”

    并没有被少女的美所吸引,一如既往的平淡。

    少女也不在意,对于少年这样的语气已经习以为常了。径直走到少年身边,坐了下来,以手托腮,微微仰头,也开始仰望漫天的星斗。

    月光静静的流泻在少女的脸上,将少女精致的脸庞照亮的纤毫毕现,丹凤眼、柳叶眉,额头淡淡一点红砂,透露出一股若隐现的美,红唇轻启,贝齿微露,配合她精致的脸庞,一眼看去,如同九天神女一般。

    只是此刻她的脸上,显露出淡淡的哀愁,柳眉微皱,眼角微润,使得整片空气,都弥漫着一股伤感的意味。

    “还是无法自主吸收元气吗,洪烈哥哥?”少女点了点头,把头微偏,就看见少年一张暗黄黝黑的脸,显然是长期修炼,受到日吹日晒所致。

    “还是老样子!”暗叹了一口气,洪烈满脸无奈,点了点头,看着少女,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少女的脸“刷”的一下更苍白了几分,不过不知道是月光的缘故还是自己的幻觉。

    “对了,洪烈哥哥。”少女突然叫道。“这次回神州,我查看了一下学院之中的藏书阁,其中有一本书,是介绍各种体质的,其中阐述了元合体、灵道体、不灭体,等共数百种罕见的体制,可最让我惊讶的是,你这种体质,竟然在整册书中,都未曾提到。”

    眼前的少女,对于她的一些来历,少年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她知道,清晨并非宗族之人,而是来自大陆之上真正的巨无霸一般的强大势力,神州!

    有关于神州,就如同禁忌一般,整个家族之中,都知之甚少,洪烈只是隐隐觉得,清语的到来,不是整个家族可与预测的。

    “好了,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你不用查了,我们洪家虽说没有神州的底蕴,不过我父亲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种体质,上面定义的是“九元废体”,无法自主吸收元气,终生不能达到化气境,这种体质,是不折不扣的‘废体’。你看看,家族之中,有谁像我一样,明明具有灵根,却一直到十四岁才突破气破境,而且,自从突破之后,我就隐隐发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束缚,我的修为似乎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如果不能打破那层壁障的话,那么或许从此之后,我的修为,不得寸进!”

    洪烈狠狠一拳砸在地面之上,青石板砖立刻发出“咔擦”一声,显然是不堪重负,破碎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长吸了一口气,神情说不出的沮丧。

    看着眼前颓废的少年,少女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哎,或许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吧,所以老天才会这样惩罚我吧!”洪烈突然伸了一个懒腰,望了一眼天空的明月,整个人显得意兴阑珊。

    “好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你这次回神州做什么去了啊,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告诉我。这次出现,你的修为我都有些感觉不出了,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已经达到了罡气外放的剑罡境啊?”洪烈神情突然一变,满脸戏谑,有些玩味的看着少女。

    感觉到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慕清语也略显得有些不自在,一只手不住的扯动衣角,身躯扭动,白嫩的小脸顿时就变得粉扑扑的,当下有些羞恼的道:“哼,洪烈哥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想告诉你,可当时你不正在修炼嘛,我不好意思打扰你,就没和你说。不过我的修为啊,的确很有长进!你猜猜看!”

    洪烈眉头一挑,眼睛都瞪大了,少女这一番小女儿形态,真是把他吓得不轻,如果让外人知道,家族之中的九天神女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仙子,也会有如此小女儿形态,不知会羡煞多少人。血脉循环微微加速,一股异样的情绪瞬间涌上少年心头,少年连忙把头一甩,看向演武场的边沿,这才继续问道。

    “哦?难道不是剑罡境?”

    少女摇了摇头。

    “那是气形境?”少年的声音加大了一个幅度。

    “不是!”少女还是摇头。

    洪烈一脸古怪之色。

    “好了,不逗你了,告诉你吧,我的修为是造化境啦!”少女巧笑嫣然,声音空灵,完全不理会几乎要把两个眼睛珠子胀出来的洪烈,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少年的脸庞,过了好久,才从洪烈的口中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怪物!”

    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了,距离上一次见少女不过一周而已,少女的修为却足足拔高了三个层次,如同坐火箭一般,直接从凝气五层化气境窜上了凝气八层造化境,这样的修炼速度,当真是惊世骇俗。

    看着少年吃惊的面庞,少女越小越开心,可笑到最后,突然变得很低沉,似乎有微弱的抽泣声传来,少女把头埋得很低,她的长发一泻而下,洪烈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脸了,少女幽幽的声音穿过长发断断续续的传出。

    “洪烈哥哥,对不起,我要走了,不能参加你的成人礼了!”

    “什么!”少年蓦然转身,双手紧紧抓向少女双肩,他的脸色在这一刹那变得毫无血色,异常苍白,甚至,他的双手都在隐隐发抖。

    自己在家族之中,没有什么朋友,眼前的女子,正是自己为多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而现在她要走了。

    “洪烈哥哥,轻点,你弄疼我了!”少女急促的道,洪烈这才发现用力过度,有些失礼,连忙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刚才也是……。”

    看到少年一脸尴尬的神色,少女反而“咯咯咯”忍不住笑了起来,银铃一般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动听。

    “你笑什么!”少年恼然。

    少女一瞬间变的伤感了。

    “洪烈哥哥,我要回去了,再也不来荒天城了。至于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听爷爷说,是父亲的命令,似乎是家族发生了大事,所以要带我回家族。”

    “回家族?你不是每个月都会回去吗?”洪烈盯着少女,如同一只愤怒的豹子,有些疑惑的问。

    “不是,我每次都没有回家,只是去神州,见爷爷。”少女嫣然一笑,这才解开了洪烈心中的疑惑。

    “那你的家在哪里?到时候我去找你。”

    “不知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距离这里非常非常远,远到你甚至无法想象,就像天和地之间的距离一样,如果有一天,你能强大到打破这个世界的束缚的时候,你可以去神州神武院找一个叫做慕天的长老,他会告诉你一切的,记住,一定要修为足够打破整个世界束缚的时候才可以……”

    就在少女打算继续说的时候,后方金光一闪,虚空出现一道门户,一个人影隐隐浮现,刚开始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片刻之后完全凝实,化作了一个胡须皆白的白发老者。

    “你是谁!”少年一步向前,拦在少女身前,紧张的看着凭空而现的老者,刚刚的一幕,让他知道,单单是从虚空中走出来这一手,眼前的老者,修为深不可测,至少这样的神通术法和力量,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纵然是家族最为强大的父亲,也做不到!

    “达爷爷,你来啦!”

    少女很平淡,缓缓转过娇躯,一脸眼泪的看着胡须皆白的老者,眼神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和哀伤。

    就在这时,老者发话了。

    “少年人,想必你就是洪烈吧!果然是英雄少年,有胆识,你不必紧张,我是清儿的爷爷慕达,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一声前辈吧!”

    洪烈的动作虽然细微,可怎么逃得过老者的法眼,简简单单的一个上前阻挡,却是为了保护少女,战胜了对于未知的恐惧,就足以证明了眼前的少年具备非凡的勇气。

    听到这话,洪烈的面色才稍有缓和,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对他点了点头。

    “洪烈见过前辈。”

    “哎!真是好孩子!清儿马上就要回宗族了,如果你想要见清儿的话,就要按照清儿所说的去做,好好努力修炼,或许有一天,你们二人还真有再见之日。”

    “我一定会努力的,不管怎样,你要相信我,清语,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妖魔神佛,我也一定会斩妖除魔、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来!”

    洪烈紧紧握住拳头,心中的伤感和悲愤化作了一股强烈的气势,如同要冲上九天一般,就连一旁的老者都是略微一震。

    老者看着洪烈,眼神之中赞赏之色再闪,片刻之后,暗叹了一口气,他如何不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感情。可是,却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只有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云泥之别,要捍卫二人的感情,或许终此一生,他都无法做到。

    洪烈要走的路,是在是太过艰难了,难于上青天。

    可是他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了,至少有一个人信了。清语依旧在流泪,她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或许是这个原因,因而一旦哭起来,就停不下来,眼泪打着转儿哗啦哗啦就来了,挡也挡不住。

    “好了,清儿,时间到了!”老者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单手一挥,手中金光一闪,洪烈只觉瞬间特别困,就像几天几夜都没休息一样,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摇三晃脑,一头栽了下去。

    “达爷爷,你怎么可以对他施展大魂之术!”少女一脸恼色,一个晃身,就到了少年身后,一把就接住了倒下的洪烈,小心翼翼的将他平放在地面上,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关心。

    “呵呵,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小姐,看你念念不舍,爷爷不忍心,这才帮你一把,你放心吧,我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颗种子,如果他的修为能够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的话,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老者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轻声说道。

    “我们该走了,族长大人就要穿过晶壁界垒来了,到时候,还见不到你,那么族长的滔天怒火谁都无法承受,纵然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他想一想,惹恼了族长,大手一挥,整座荒天城或许就要从此除名了。真到达了那步田地,我这个老家伙倒是没什么,有些人可就要伤心了罗!”

    听到这话,慕清语面色一红,叫了一声“爷爷……”,连忙转过头,不不敢再看这个为老不尊的爷爷了。不过在心中却是暗自思量,爷爷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如果自己再不离开的话,或许真的会惹恼自己的父亲,那就真是悔之晚矣!

    “好了啦,爷爷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马上就走,不过你等一下。”

    少女连忙蹲下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戒指,套在少年食指上,随后双手合十,念动咒语,身上顿时出现闪闪金光,紧接着,她的眉心处就出了一个碎片,少女一手拿过碎片,手掌一翻,对着少年眉心就是猛地一拍,顿时整个碎片就消融在少年的眉心里,做完这一切,少女又俯下身去,浅浅吻了一下少年额头,这才站起身,对着少年挥了挥手。

    而就在这一刻,就在少女将碎片打入洪烈眉心的时候,在那空间风暴毁天灭地,罡风肆掠的无尽虚空处。一个手持罗盘气势滔天正在飞速疾驰的男子突然身形一顿,骇然发现罗盘之上原本不停闪烁的九个光点,竟然在这一瞬间,齐齐熄灭。

    “是谁,是谁成了它的主人?我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不行,一定要弄清楚!”男子脸色一白,心中气急败坏,浑身气势暴涨,金光大作,在那金光之下,整个罗盘顿时就化作了灰飞,就连那无尽虚空之中的烈烈罡风都在他气势爆发的一瞬间,化作了齑粉,所过之处,完全成了一片真空地带,直到许久之后,才有罡风重新演化而出。

    “小姐,你把碎片给他了?”看见少女从身体内逼出碎片,老者一脸忧色道。

    “恩!”

    “那你该如何对族长大人解释,此番不仅没有完成任务,甚至还丢掉了这唯一的一枚碎片……”

    就在老者继续说道的时候,少女连忙道:“好了啦,达爷爷,你就不必担忧了。到时候见了父亲,我就告诉他,碎片丢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反正我是他女儿,他也不会把我怎样,最多不过就是关几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少女嘴巴嘟嘟,满脑的鬼点子。

    “而且,碎片虽说在在家族无数万年了,却丝毫没有作用,纵然是父亲、老祖们都研究不透,倒不如给他,给了他,也使得家族可以免除一些是非。”

    “好吧,但愿如此。”

    对于少女,老者也是相当无奈,又爱又恨,既然现在少女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作罢。

    “洪烈哥哥,清语走了!你要保重,我会想你的。”

    少女走到老者身边,回过头,看着地面熟睡的少年,单手一划,手上金光闪耀,只见虚空之中顿时出现一道门户,漆黑幽森,飓风不断,可是两人却丝毫不惧,转眼就踏进了一片漆黑之中。整个门户也随之关闭。

    老者没有看见,在两人离开很久之后,空间之中,那一滴晶莹的泪水还没有落下,似乎此地的空间都因两人的出现而……改变了。

    夜很空,也很静,微风吹来,吹到少年脸上,荡漾起了阵阵微笑,此时的少年,或许正在做一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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