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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羊妈和它的人儿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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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湛蓝如洗,千里万里一色,高远开阔。

    风在耳边猎猎作响,带着些微晨凉,自天边来,又呼啸着到天边去。

    站在绝顶处,小乐和羊妈望着四方,只见高耸的山峰连绵无尽,平原上森林铺展出墨绿色的海洋,就在这海洋中河流蜿蜒如一条忽隐忽现的玉龙。目光再稍远一点,所有物事都迷失在朦胧的晨雾里。

    只有在东方,一片通明的光照中,天空如玉一般澄透,就在那山峰的顶端与天的交界处露出光辉的一角,太阳就要出来了!先是露出一角,再是一边,然后是大半个,到最后整个跳出天与地的束缚,终于今天的太阳开始光耀人间!

    望着眼前壮丽的景色,小乐激动不已,从来不知道人间还有这种景致,让人在自身的渺小中看到自然的雄浑绮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热爱与敬仰。

    拥抱自然吧!

    原来,自羊妈黎明时候回来之后,羊妈在前,小乐在后他俩就开始向上攀登。这一次,小乐没有退缩,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对羊妈来说,这没有什么,向来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习惯了纵跃如飞的感觉,所以再陡的崖壁都不是问题,往往一跃而上,干净利索。可是,小乐就不是如此了,手脚并用还不够,爬爬停停,又停停爬爬,浑身汗流,险象环生。每一次都感觉力气用尽,再也不能向上一寸了,心里想着还是算了吧,放弃吧!可是往下一看,才发现身处十几米的空中,这要摔下去哪有有缓!没有了退路,身不由己,情势险恶,再加上头顶上羊妈又一直情意绵绵地咩咩叫个不停,于是,小乐索性把心一横,就拼一把还能咋地!人在勇猛处无畏无惧,往往也能履险如夷。所以,最终,他俩成功登顶。

    登顶后,羊妈四处蹦跶着嚼草。而小乐这一次没有躺倒瘫成烂泥,而是艰难地立着,望着四方的风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好诗,好诗!

    羊妈吃了一阵之后,自动来到小乐身边。不用多说,小乐也自觉跪下,捧着硕大的羊奶,开始自己温热甘美的早餐。

    等到一切完备,小乐刚站起身来,羊妈立即转身就走,没法子,小乐只得跟上。这次是要从崖顶的另一侧下去。来到跟前,小乐探头一瞧,乖乖,我滴个亲娘啊,一样是奇险无比,很多地方都是直上直下!

    不待多言,羊妈一羊当先,只见它一阵纵跃起伏,身形几次变换,已经到了崖下,转过身望着小乐。

    小乐站在崖顶望着崖下的羊妈,脸色有点苍白,张嘴向着远方大喊道:“妈呀,我恨你~”

    然后,不再多言,开始为自己计划路线。

    当真是世上无难事,人一旦勇敢,一旦不再空想,就会有无穷的动力和智慧。高一点的断崖就找些长藤顺下去,没有长藤的地方就绕着走,实在走不通的地方就先往下面仍些杂草铺垫,然后悍不畏死地一跃而下,有什么啊,大不了一死而已!用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终于成功落底,迎接他的是羊妈爱怜地舔舐!

    躺在地上,小乐心里百感交集,突然想到,一上一下,都是没有半点退路的。人在绝处,无论是登攀还是落底,有迂回,但无退路,唯有一往无前、勇猛精进,只有这样才能到达彼岸。

    这一次,羊妈没有急着催他,而是陪着他休息了很久,直到过了闷热的中午,到了下午的时候才又重新上路。上路之前,羊妈趴下又要给他喂奶,没想到,这一次,小乐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因为小乐开始心疼了,觉得自己一天三时都在索取,太不像话了,怎么说自己都是个男人,不应该这样没用!可是,羊妈不懂他的心思,只是执着地望着他,望着望着,还是望着,那目光纯净坚定,没有多余的心思!好吧,最后小乐败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

    重新上路,有这样一个妈,无论前方有什么,都是通途!前进吧,少年!

    这一次,一上路,小乐就四处乱跑,东跑西串,看着跟活力无限似的。每一次都去带回来一些乱七八糟的枝叶,送到羊妈的嘴前。一旦羊妈吃一口,这孩子就跟中了邪似的大喊大叫,只觉天时如此的蓝,世界是如此的好!要是羊妈闭口不吃,连看都不看一眼,他就用心记下来,以后再也不找这种枝叶。就这样,走一路,晃荡一路,轻松自由到他都忘了这是在危机重重的原始荒野中。可是,到后来,什么枝叶羊妈都不吃了,小乐很懊恼,郁闷得不行。直到看见羊妈圆滚滚的肚子时,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乐得他抱着羊妈哈哈大笑,羊妈就停下来任他抱着,不停地用舌头舔着他。

    ……

    就这样,一路欢笑着,直到傍晚时分,他们从开阔的平野再次进入了浩瀚的原始丛林。

    这一次,刚走了一里多地,麻烦就来了。

    一头饿狼跳出来,闪电般直扑小乐而去!猝不及防之下,小乐被扑倒在地,眼看着就要被狼咬断喉咙!

    就在这时,羊妈从侧面疾奔过来,目露凶光,一头向着恶狼撞了过去!砰!这一下,结结实实正撞在那狼的腰间,就听那狼嗷嚎一声,千钧一发间,小乐免了断喉之痛,而且已经成功翻身压在了狼身上。要知道,老一辈都说狼是“铁头铜肩豆腐腰”,羊妈冲着狼腰这一撞,可想其真是用对了地方,威力自然惊人!

    翻身之后,小乐一手抓住一只狼爪,极力向外拉扯,同时也在用力下压,避免狼头靠近身体。可是,背后的狼爪子却不受他控制,抓抓挠挠,瞬间就在他背上制造出伤痕。就在这时,羊妈的第二撞过来了,还是直冲狼腰而去!这一次的冲撞,直撞的小乐和狼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这一次是狼在上面!狼牙参差的狼嘴离小乐的胸膛只有三寸,要不是小乐用膝盖顶着狼肚子,恐怕已经被开胸破膛了!

    羊妈又是加速,一头撞过来,那知那狼被撞得怕了,身子一用力,往旁边一个偏转,带着小乐子跟着上翻!然后,羊妈的脑袋就递过来了,这一次结结实实撞在了小乐的身上!小乐在空中翻飞着,一瞬间感觉五脏六腑移位,如果要形容就是四个字:灰飞烟灭!

    而趁着小乐升空,羊妈错愕的时候,那狼跳起直扑羊妈!可是,小乐飞在空中下意识两手乱抓,抓住了一条狼腿,就这么一带,缓了一缓,救了羊妈一命!这时候一狼一羊几乎面对面了,险到了极处!

    一时间,羊在狼前,人在狼后,欲知后事,明天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