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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爱情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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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菲菲的这句牢sao,肖丽华自然是听不到了,她收拾起那些碗筷,席地而坐,怔怔地出起神来,忽而叹气,忽而微笑。

    叶龙回到病房,一口气灌下五杯矿泉水,才觉得好受了些,然后又去洗了个冷水澡,见肖丽华一直没过来,于是又跑去健身房找她。肖丽华见他进来,顿时从沉思中惊醒,抬头问道:“叶师兄,你刚才没事吧?”

    “没事没事,没伤着筋骨。”叶龙直接问道,“你和那个蔡坚熟吗?后面那个叫查诚彬的功夫不错啊,他和那个车明伦,你都认识吗?还有,你说的闯祸是什么意思?”

    肖丽华也不回答,只是看着叶龙笑。

    “呃,我问得太多了。”叶龙醒悟过来,笑道,“那你就一项项地回答吧。”

    “如果你打得过我,我就回答你。”肖丽华狡黠一笑,眼睛笑得眯成了两个月牙儿,鼻子也微微地皱了起来,左颊上又浮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风拂过了杨柳,骨子里似乎有无尽的风情和妩媚,叶龙简直无法将她和最初见到的面热心冷的冰美人形象联系起来,一时间不觉看呆了。

    所以当肖丽华的长腿飞起,叶龙还在心猿意马地看着那条短裙下圆润而秀气的长腿,心里想着该给这丫头的脸蛋和身材分别打多少分。

    于是叶龙的腹部挨了沉重的一脚,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肖丽华又好气又好笑地把他扶起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叶师兄,你刚才那么神勇,现在怎么又这么不堪一击?你到底是真能打,还是不能打啊?”

    “我……我的禁忌绝学刚才用过了,功力还没恢复过来。”叶龙有些尴尬地应付道。

    “给,算我给师兄赔罪的。”肖丽华听了微微一笑,随即从手包里取出一个飞利浦牌的电动剃须刀递了过去,稍带些羞涩地说道,“瞧你胡子拉碴的,也不怕人笑话,快去剃了吧。”

    叶龙笑呵呵地接过剃须刀,爱不释手地看着,笑道:“哟,不错啊,还是三头的,我见罗所长用过,刮得挺干净的,也不痛,就是贵了点,要一千多块吧,我在友谊商厦看过……不过,我现在要蓄胡子了,这个剃须刀,恐怕一时半刻是用不着了。”

    肖丽华一直在看着叶龙,看他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眼睛本来已笑成了月牙儿,听到后面一句话,眼睛登时就瞪大了:“蓄胡子?不行,太难看了,不准蓄!”

    叶龙淡淡地扫了肖丽华一眼,肖丽华的脸顿时就红了,心里嘀咕着:对呀,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管他?哎呀呀,羞死人了!

    叶龙似乎是看穿了肖丽华的心思,忽然笑道:“玻璃花,你又是给我送饭,又是炖鸡汤,又是送剃须刀,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你臭美!我会看上你?做梦去吧!”肖丽华见叶龙居然口无遮拦地说出那种话来,脸都红透了,气急败坏地说道,举起粉拳作势yu打。

    “那就好,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叶龙退开两步,躲开迎面而来的拳头,他松了口大气,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要说起来,我这人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枪法也准,功夫也好,不知有多少不懂事的美女迷恋过我。可是相处几天后,她们就会因为遥远的两地距离,特别是发现我家徒四壁,无房无车,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然就会离我远去。所以我现在是心如死水,再也不敢找美女了,免得她们往我伤口上撒盐,这才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肖丽华本来是气乎乎的,但听完这番话,心里就忽然有些黯然。她认真地看着叶龙,说道:“叶师兄,你也不要瞧不起自己。那些女孩看不上你,是她们自己没眼光,不懂得你的好。总有一天,会有人不嫌弃你穷的。”

    “谢谢,我算得了个安慰奖。”叶龙自嘲地一笑。

    “师兄,你找女朋友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好人家,放心,绝不是嫌穷爱富的主。”肖丽华笑盈盈地看着叶龙。

    叶龙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别捣乱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对情啊爱啊没有兴趣,只想着还债。再说了,h市的治安你也清楚,每天都在活着和死去之间徘徊。拨枪快点,反应敏捷点,子弹she出去了,你就活下来了。拨枪慢点,反应迟钝点,子弹没she出去,你就挂了。尤其象我这样刚回来,还没有扎好根,就得罪了黑社会的人,有今天,没明天,我不想让别人为我担惊受怕,所以,就先打几年光棍再说吧。”

    肖丽华听后,感慨地说:“咱们当jing察的,还真不容易。以前我总看不惯那些前辈们耀武扬威的,现在想想,其实也是没办法,自己给自己壮胆……对了,你们公安边防部队不是待遇不错么?怎么这些年都没攒下钱?

    叶龙苦笑一下:“我家原来是农村的,后来我爸才迁到镇上,当时我上学都是穷亲戚们接济的,我不能忘本吧?加上我母亲常年身体不好,需要很多钱治疗,这些年过下来,确实没有攒下多少钱。”

    “那你们不是还有转业费吗?”肖丽华对这个好像很了解。

    “我才是个上尉转业,xin jiang消费高的很,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也就10多万,还还战友们的债,也没有多少了,现在又欠了大把的钱!”叶龙一谈钱就嗫嚅起来,男人不问收入,但是肖丽华问起来很自然,叶龙也觉得说出来不别扭。

    “欠了多少钱?”肖丽华好奇的问道。

    “不多,大约一百万吧。”叶龙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啊,这么多?”肖丽华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借了高利贷去赌博了?”

    “哪有啊,我可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祖国大好青年。”叶龙无奈地把老孙和毛毛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叹道,“我现在倒有个赚钱的好计划,就是缺一点启动资金。”

    肖丽华听得一愣一愣的,沉吟了一下,忽然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顶你一下,现在象你这样讲义气、有责任感的男人,还真不多了。为了表示对你的敬意,我可以借点票票给你。”

    叶龙十分意外地看着肖丽华:“你刚毕业,哪来的钱,找家里借?”

    “你别管那么多,说吧,要多少启动资金?”肖丽华把两只手的食指伸出来,搭成一个十字,微笑着说道,“十万,够吗?”

    叶龙立即兴奋地抓着肖丽华的手,就象抱着一大堆人民币似的,连着摇晃了好几下,兴高采烈地说道:“够了,够了。”

    肖丽华脸一红,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叶龙也意识到了不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是狠狠地搓着自己的双手,嘿嘿地傻笑着。

    肖丽华瞥了瞥叶龙的狼狈样,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却板起脸孔说道:“借钱是可以,但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先回答我。”

    叶龙啪地敬了一个礼:“肖大jing官,请说,小的一定坦白从宽。”

    肖丽华微微一笑:“你的赚钱计划是什么?”

    叶龙向四周看了看,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打黑拳,然后弄一笔钱去下注。你看过我的功夫的,赢几场,没问题的。不过这事可是绝密,你千万别跟其他人说。”

    “打黑拳?”肖丽华诧异地低呼出声,“你想死啊,黑拳市场就是一个屠宰场,是你这种人去的地方吗?就算你功夫好,不怕死,但仁德礼街事件后,你早已名声在外,你的照片也被人肉搜索出来,在网上大约有几百万人看过了,地下拳市的人会认不得你这个战神?他们见到你,肯定把你当卧底,不把你剁碎了喂狗才怪。”

    叶龙得意地一笑,指着自己脸上的络腮胡子说道:“这我早想到了,等我蓄好这一脸大胡子,再配副黑框眼镜,化个妆什么的,就谁也认不出来了。”

    “眼镜?”肖丽华哭笑不得地说道,“打黑拳的,有戴眼镜的人吗,你这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再说了,打黑拳是犯法的事,是非法赌博,你这是知法犯法!”

    “犯法?”叶龙嘿嘿一笑,“人命和犯法比起来,哪个更重要?玻璃花,你向罗所长请半个月假,陪我去一趟沿海吧,我知道你能办得到的。万一罗所长不放你,你就去缠常指导。”

    肖丽华沉默了半晌,忽然转开了话题:“叶师兄,常指导的事,你知道了吗?”

    叶龙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不知道啊,他怎么了?”

    肖丽华缓缓说道:“死了,是自杀的。还有河西区的政法委书记白晓东,也自杀了。”

    叶龙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问道:“为了黑社会的事?”

    肖丽华点了点头:“听说是省里派出专案组来查,查来查去,就查到了他们头上。据说区政法委的白书记和我们所里的常指导员勾结在一起,当了乔爷和独眼他们的保护伞。省里正准备对他们采取措施,他们就得到了风声,自杀了,是在同一个晚上自杀的。常指导是吞枪自杀的,白书记是吃安眠药死的。听说省里从他们亲戚的帐号上,查出了四百多万……”

    叶龙沉默半晌,叹道:“常金国卷进去,我早猜想到了,看他平时说话做事的那个调调,就不对头得很。但我没想到白晓东也卷进去了,平时看他还挺正派的,没想到这么黑!我更想不到,这么大的动静,最后竟然只翻起了这么两朵小浪花。黑社会这么猖獗,这把保护伞的根肯定扎得很深,绝不止牵涉到这两个人。但是现在,线索肯定断了!要是白晓东还活着,绝对能从他身上挖出一批人来。但是现在,既然有了这两个人顶罪,赃款也查出来了,那么案子也可以结了,专案组大约过几天就要撤回去了。我们的社会,又一次神奇地和谐了。”

    肖丽华无语地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