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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闲逛西海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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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走到另一间院子的前厅坐下,牙侩和一个婆子说了几句。婆子出去一会儿领来一女子,其后还有两名壮妇跟着。女子十仈jiu岁,一副憔悴的样子,细看倒也容貌身材上佳。雷斯特直截了当问道:“身价?”牙侩刚想说话,那婆子却先开口了:“本不该我开口的,但丑话要先说在前面,自己从这个赔钱货来了我这里,我可亏大了,每ri供着吃喝不说,还要派人时时盯着。不但亏钱,还得罪了好些贵人,可把我害惨了。平ri里,像这样的货se,怎么也能卖上三十个金币吧。好几个贵人都看中想买了去。可这贱货偏偏不愿意去享福,要死要活的,真真的折磨死我这个老婆子了。今天我就亏到底,二十个金币就让你带走。只有一条,出了这个院门,好歹我就不管了。”雷斯特边听着婆子唠叨,边看着这女子。无论婆子如何咒骂,这女子都盯着地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雷斯特没有搭话,婆子急了,好不容易来个买主,别又飞了,又道:“真真的全符合公子说的条件:识字、样貌好、未出阁。婆子可以发誓,这种条件附近你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吧,我剜心割肉了,十五枚,只要十五枚,这可是贵族小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雷斯特用询问的目光望了一眼牛大,牛大躬身道:“会长吩咐,全凭少爷做主。”牛大说的会长就是胖子,原先跟随胖子的人都习惯称胖子为会长。

    雷斯特长叹一声:“哀莫大于心死!”那女子颤抖了下,双眼偷偷撇了雷斯特一眼。

    “成交!”雷斯特对牛大说:“去办手续。”说完站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柔声问道:“你还有什么随身物品要回去拿的吗?”

    女子微微的摇摇头,眼睛依然盯着地面。

    雷斯特轻声的说道:“别担心,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是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这次写身契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快的,几句话的时间就办妥了。雷斯特让牛大去找辆马车,一行人往外走,婆子和那两个壮妇一路护送到门口,见到女子上车才长出一口气。

    回道先前的院子,去报信的侍卫已带着胖子赶到。胖子见到雷斯特,立即过来见礼。雷斯特说道:“这批孩子我以后有大用,你找个地方安排,送回以前训练护卫的地方也行。<ww。ieng>他们年纪尚小,需要多照顾些。要教他们认字,能读写就行,还要教一些算数。其他的先按你们培养护卫的办法来吧。”胖子点头称是。剩下的就交给胖子,原先的一群人往回走,找到原先的马车,雷斯特对尚阳说今ri已晚,请尚阳明ri到自己住的客栈相会。问清客栈位置后,尚阳和众人告别。

    依然是雷斯特坐车,霍特骑马。路上,霍特问雷斯特为何多了一辆马车。雷斯特酝酿了一下情绪,凄然道:“老师,先前解救了那批孩子,从院子里出来,遇到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一位贵族被国君处死,又祸及妻儿,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只留下一个女儿。那女子被当做货物般的被一群腐朽堕落贵族争来争去。可怜的弱女子抵死不从,以命抗争。唉,蜉蝣哪能撼动大树啊?眼看就要香消玉殒。学生我毅然挺身而出,将此女救下。可是……”

    “可是什么?后面怎么了?”霍特追问道。

    卖了个关子的雷斯特,看到霍特被自己故事吸引,又继续往下说:“可是那女子心如死水,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眼看着一个美好的生命即将在我面前消失,我恨啊,恨我人小力微。”

    霍特安慰道:“别着急,大家一起想办法。后面的马车上就是她?”

    “是的。”雷斯特哀伤的点头,用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泪水道:“老师,就拜托您了。”想了想,又怕霍特察觉什么,连忙转移话题:“才出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悲惨的事,绝对不是偶然,只能说明这种事真的太多了。我要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说罢抬头挺胸,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姿态。少顷又长叹一声:“唉!任重而道远啊……”

    看到雷斯特一系列表演,霍特好像被触动了什么,一路上都在沉思,一言不发。

    天se渐黑,雷斯特也没有了闲逛的兴趣,匆匆回到客栈的自己居住的小院。

    小院正房三间,中间是厅,一间雷斯特住,另一间是约克的。东西厢房各两间。西厢房安排给了红袖和绿萝。东厢房霍特住了一间,另一间正好空着。于是雷斯特吩咐红袖安排那女子住到东厢房空的那间,特意叮嘱红袖对此女多加照顾。

    第二ri早上,雷斯特起床。在绿萝的服侍下穿好繁琐复杂的衣物,来到院中,看到约克已经在那里吭哧吭哧的擦拭着自己的“罐头四件套”。和约克招呼了声,就开始了晨练热身,这些ri子来,已经感觉到锻炼给这具幼小的身体带来了不小变化,更结实更有力气了,个头好像也长高了点。锻炼完,绿萝将早餐端了进来,在厅中摆放好。雷斯特吩咐道:“去请老师来用早餐,再给昨晚住进来的那位女子送一份过去。”

    绿萝回话道:“少爷,霍特先生一早就和红袖去街市了,说是请红袖帮蒹葭买些衣物和ri常用品。”

    “蒹葭是谁?”雷斯特问道。

    绿萝解释道:“少爷,就是您昨天带回来的女子啊,她说以前的名字会使自己想起伤心往事,就自己起了个新名字。”

    “自己起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不但识字,还读过不少书。用新名字开始新生活,老师果然有办法啊,哈哈。”雷斯特一脸计谋得逞的样子。

    雷斯特和约克正在用早餐,蒹葭进来行礼问安,态度恭敬、言语得体。雷斯特暗道:是个明白人,从贵族小姐到侍女,这么快就能摆正自己位置,不简单。

    餐后,绿萝收拾桌子,蒹葭奉上茶水,雷斯特喝了一口,心想:这个蒹葭还善于煎茶,老师好福气啊。

    正在看书喝茶,胖子走了进来,向雷斯特道:“少爷,你昨天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妥了,船也安排好了,就是我昨天带过来的那只,船员大半都是使用多年,知根知底的老人。近几年加入的全部换下,用侍卫里的人顶替即可。今明两天让船员对船只检查维护下,补充些物资,后天一早就能出发。”

    雷斯特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正好没事,雷斯特向胖子询问一些魏国的情况,搞情报的胖子知道的辛秘多,加上妙语连珠,两人交谈的十分融洽。

    霍特和红袖采办了不少东西回来,众人见礼后,霍特拿着东西,回房“安慰”蒹葭去了,雷斯特喊住红袖和绿萝,将昨ri逛街买的胭脂水粉送给两人,两人谢过少爷,也回房了。

    雷斯特想到要坐船走三千多公里的海路,心里有些不安,决定到船上看看。把想法说了下,胖子当即站起身来,陪着雷斯特去码头。刚出门,就看到尚阳骑马过来,听闻雷斯特要去码头,便说自己无事,一同前往。一路上尚阳和雷斯特恢复了昨ri关于商业经营的话题,相谈甚欢。旁边的胖子听到雷斯特的话中不断冒出的新观点、新词汇,越发感到雷斯特深不可测。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码头,胖子指着一只三桅船对雷斯特说到:“少爷,就是这只船了。”说着对着船上喊了一声,船上有人看到胖子带着人过来,忙顺着跳板跑下船来迎接。胖子也不多说,领着雷斯特和尚阳来到船上。船员都在忙碌,几人随便看着,雷斯特不时向胖子询问。几人上上下下把几层甲板,各个舱室都看了一遍。这是一只平底沙船,约三四百吨,船员二三十人人。舱室可住七八十人,顺风最高航速8-9节,侧风5-6节左右。

    雷斯特问道:“船只夜航的问题如何解决的?”

    “夜航很危险,一般不夜航。船只白天航行,晚上靠港。沿海沿江码头众多,靠港十分方便。”胖子答道。

    雷斯特恍然大悟,前面都想岔了,此去龟岛找杰克,完全可以沿海航行,ri出起航,ri落靠港。虽然时间要比预计的长些,但不是连续航行,一路补给也方便,应该不会太辛苦。心中的忧虑一去,顿时感到心情也好了。看着胖子,突然想到,从魏国的中海城到这里,胖子当初说只用了十天,又是一大早到达的,心中顿时一热,说道:“你来的时候夜航了吧?既然夜航很不安全,为什么要冒险呢?”

    胖子见尚阳在场,含糊解释道:“急着见到少爷,趁着月se好的夜晚赶了点路。夜航危险在于看不清航道,容易触礁或者搁浅,撞船的风险倒是不大。夜航一般远离海岸,在船只各处挂防风油灯,多派船员瞭望,小心些,也没什么。”

    “你在外奔波,更要多注意些安全,我今后需要依仗你的地方还很多。”见尚阳走到船的另一边看风景,雷斯特又道:“既然顺着海岸走,路过中海城,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听少爷的,一起走,还可以在船上和少爷您多亲近。”胖子应承道。

    “先前你说孙账房是被父亲派去转移财物,说明他身上有这些财物的线索。既然能被关押到现在,证明我们的仇家还没有撬开孙账房的嘴。他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你回去一定不要着急,调查要细致,准备要充分。要么不动,要动就要给与对方准确、凶狠的一击。”雷斯特说完转身朝尚阳走去,只留下胖子在原地发愣:少爷真的才八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