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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父亲的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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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沉甸甸的实木沙发在我的手中轻飘飘的,却带着呼啸的恶风,劈头盖脸朝那额头有白斑的家伙砸了下去。

    长这么大,无人管教,打架无数,下手从来没个轻重,法律什么的对十四岁的我来说,远的没边,人们可以说我王天祺是一个混蛋,却绝对不能挑衅我的出生。

    “天祺,不要!”

    “住手…”

    “……”

    刹那间,身后乱哄哄,有姥爷吼破嗓子的惊慌,有父亲的声音,也有唐阿姨和一些我不认识的家伙的声音。

    “嚓擦!”

    电光火石间,那‘白总’,下意识地反应侧后身要躲,却没躲过肩膀,一声劈柴般的声响,在酒店大堂空旷的大厅响起,瞬即定住了所有人的举动。

    “扑腾!”

    ‘白总’握着肩膀,直接斜撞在一个沙发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剁了他!”

    “白大哥!”

    “搞死这小子……”

    “……”

    直到这个时候,沙发群中说说笑笑抽烟打屁的‘白总’同伙,才反应过来,顿时,有的人操起沙发,有的人操起厚实的水晶烟灰缸,有的人赤手空拳,纷纷朝我扑来。

    咣咣咣咣…

    酒店大厅一边的休息间,直接乱了套。

    “别动我儿子!”

    身后,父亲的怒吼声如霹雷,他伸手操起酒店前台的指示牌,大踏步走了过来,姥爷紧紧握着他的旱烟锅子,却被唐阿姨死死拽住,同时护住小丫。

    很奇妙地,我不仅能感知到身后的一切,前面左右扑上来的那些家伙,一举一动,犹如录像带卡主了般,十分清晰又缓慢。

    他们的动作‘慢’了,我手中丝毫不慢。

    一脚踢飞脚下的沙发,拢起手中的家伙,一个横扫千军,三人横飞,一人跄踉跌倒,最后一个,直接被扑上来的父亲一指示牌拍在脑袋,使其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天祺,住手!”

    我还不罢休,准备走上前砸‘白总’,却被父亲拦住。

    “嘭!”

    他自己却没住手,一脚狠狠踹在‘白总’的胸口,“狗日的,白无常,我王贵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的一切,是你自找的。”

    说着,他双眼寒光一闪,对准‘白总’的大腿,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锹般的钢牌…

    彪悍!

    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彪悍的样子,以前,受伙伴们欺负时,我是多么多么的希望,他如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身边。

    “王贵…”

    唐阿姨出声阻止了父亲的举动,她用手蒙着小丫的眼睛,说:“走!”她似乎不想让小丫看到父亲现在的样子。

    “…,咣当!”

    咬咬牙,父亲丢下手中的家伙,按下我手中的沙发,说:“晦气,走,到别的地方吃饭去!”

    ……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还能去别的地方吃饭,出了酒店大堂,唐阿姨坚持让父亲开车带我们回家,一路上,姥爷浑身颤抖着,似乎是被气着了。

    “王贵,你给老子说说,这些年你到底在这里做些什么生意?是不是不走正道,如果是这样,老子现在就带着天祺回昆仑村。”

    一回到家,姥爷再也忍不住,脾气爆发。

    “你们聊,我和小丫出去叫点吃的。”

    正往厨房走的唐阿姨,听到姥爷的怒喝,有些不自然地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带着小丫离开,那只大黑猫,一溜烟跟了上去。

    “爸,你先坐,我慢慢告诉你一切!”

    父亲点上一只烟,狠狠抽了一口,放松身子,脸上露出悠悠缅怀之色。

    “这都几年了?”

    坐在沙发上,他苦笑一声,说:“时间过的真快,**年吧,我记得天祺刚过完八岁的生日,我就走了。”

    “爸,你也知道,在昆仑村那个地方,靠天吃饭,像我这样不会种庄稼的人,而且还可以说是一个外人,天祺他妈妈不在了,我留下能做什么?”

    姥爷弯着腰,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玻璃下我小时候的照片,怔怔不语。

    “……”

    我走过去,站在了姥爷身后,静听父亲怎么说。

    “于是我走了,怕横不下心来,就没与你老和天祺打招呼就走了,第一年,跟着一群陇西人都昆仑山挖玉石,可到了年底一无所获,一穷二白就没回去。”

    “第二年,我又和一些人,深入昆仑山,去挖金子了……”

    说道这里,父亲硬生生的汉子,双眼红了,“却差点把命丢在哪里,几十号人,全都被雪埋了,只剩我和唐梅,也就是小丫的妈妈。”

    小丫的妈妈,以前竟也是个金客子?

    “也许是老天开眼,出山的时候,我们竟挖到了一个金娃娃,那时候她有孕在身,出山后,我们就暂时呆在了这里。”

    “小丫出生后,我变卖了金娃娃,开了几家录像厅,这几年,在城东这快,又开了几十家歌舞厅,小丫的妈妈也做一些石头生意,两人发了些财。”

    父亲是开录像厅和歌舞厅生意的?

    就我所知道的,昆仑山下那个小镇上,能开录像厅的人,都是能人,可以镇住流氓混混,又要和公安经常打交道。

    联想到年前镇上遇到的那个皮夹克警告光头说别惹姥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情景,还有今天父亲的彪悍,我隐隐猜测到,父亲的生意只怕真是姥爷口中的邪门歪道。

    “好啊!王贵,你出息了啊!”

    果然,姥爷听完父亲的话,胸口起伏,猛地站起来,说:“老子这就带天祺回昆仑,哪怕饿死在山上,也不吃你为非作歹赚来的钱。”

    “我赚的钱清清白白!”

    父亲也猛地站起,对姥爷说:“我王贵一不抢,二不偷,也不杀人放火,爸,现在什么时代了,录像厅电影院到处都是,跳个舞也不会被定成流氓罪,都是合法生意。”

    接着,他手指着我,问姥爷:“你难道要天祺一辈子也想你那样,给别人磨剪刀吗?”

    “磨一辈子剪刀,又怎么了?”

    不爽他对姥爷的态度,我出声反驳。

    说实话,打心底,一点也不稀罕这里的生活,如果不是怕留在昆仑给村民带来祸害,我宁愿呆在老家,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