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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混沌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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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除了带头的女人和五个老头外,‘大石头’下面,云里雾里,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样子的‘人’都有,好像也不全是人,一眼望不到边,都伸长脖子等着大石上面的白胡子老头给宝贝,画面模模糊糊不是太清晰。

    “真是个奇怪的梦!”

    朦朦胧胧,梦中的一切,没有任何声音,断断续续也不是很全,清晨醒来,我拍拍脑袋,感觉身子骨实沉,浑身乏力,似乎真生病了的样子。

    “今天要去不去上学呢?”

    嘟囔了一声,我挣扎着爬起来,到外面撒了泡尿。实际上,每当我犹豫该去不去上学的时候,结果都是不去。

    清晨的小村,被山下松林间蔓延上来的雾气笼罩,活像个电视里演的仙山一般,院子潮湿的地面上也有淡淡的雾气飘散,带起一股子泥土芳香。

    “好大一只鸟!”

    提着裤子,顺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我朝院子外面靠墙的大白杨上看去,发现麻雀群中有一只半白半黑的鸟儿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这是什么鸟,哦!哦!哦!哦!我不知道。

    嘿嘿!

    哆嗦着系好腰带,心中一乐,我蹑手蹑脚贼头贼脑回到屋里从书包中翻出弹弓,上了一颗滑溜溜的石籽猫到屋檐下瞄准那只大鸟。

    要说我的弹弓技术,和学习水平完全是相反,整个昆仑村差不多同龄的伙伴们就数我的技术顶尖,绝对是指哪儿打哪儿,一打一个准。

    “啪……”

    可这一次,刚拉开弹弓,该死的橡皮筋却断了,断开的橡皮筋反弹缩回直接打在我的手指背上,疼的我呲牙咧嘴。

    哗啦一声,对面树上的鸟儿们一惊之下也飞了个精光。

    “咔嚓!”

    一气之下,我将木头叉叉做的弹弓直接踩碎,早就想换一把铁把手的弹弓了。

    晦气!

    这小插曲,让昨夜稀奇古怪的梦,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回到屋子里,我胡乱洗了把脸操起菜刀将一个大土豆削皮削成一个小土豆,然后横七竖八切成片片,到厨房灶台生火弄了点早饭。

    一般情况下,也懒得去别人家蹭饭吃。

    “叮叮咣咣!”

    半生不熟糊弄着吃完,碗都无暇洗刷直接扔一旁,开始在姥爷的那堆工具中寻找适合做弹弓把手的钢条。

    家里三间土木结构的破房,一间是炕,一间是厅堂,一间用来堆积粮食和杂物,姥爷这些乱七八糟的工具和废料,比家里的粮食还要多,在墙角落堆了一米多高,以至于屋子里常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奇怪了,今儿个学峰咋还不来叫我一起上学?”手里忙活的同时,我心中嘀咕着,半响后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末。

    看这学生当的,啧啧!

    我傻乐,心中丝毫没有点惭愧的意思。

    “怎么就没有合适的钢条呢?”

    将姥爷的工具翻的叮咣作响,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做弹弓把手的东西,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准备罢手的时候,忽然在中间发现半把废旧的剪刀,也不知爷爷是从哪里捡来的。

    好东西!

    昨天晚上在焦爷爷家看电视,里面的大侠手一扬,一把屁股后面栓着红布的飞刀出手,坏蛋立马死翘翘的场景,看的我是热血沸腾,当时就想搞把飞刀玩儿来着。

    “哈哈!”

    于是,做弹弓的念头,马上跑到九霄云外。“姥爷咋还不回来?”手中拎着破剪刀,我又开始挂念起姥爷来,主要是挂念他老人家带走的磨刀石。

    哧哧!哧哧!

    没有真正的磨刀石,我随便在外面院子里找了块石头,将就着用,搞了点水,开始打磨破剪刀。

    “日球的!”

    搞了半天,破剪刀别说成为明光闪闪的飞刀,就连上面的铁锈都没去掉,反而将就用的石头被磨出一道深槽。

    “看来这石头不行!”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又想起村外昆仑墟里面那块大石。

    记得有一次,外面来人想将它搞走,可发现那玩意儿好像长的很深,想在上面凿个洞炸开上半部分,最后连个石屑都没搞下来。

    村里的老人们说,那大石头是神石,比碾场用的石滚子还硬,至今逢年过节还有老人在那里烧纸化表祈福。

    “就去那儿磨!”

    念头一转,我端了半破茶缸水,立刻行动了起来。

    太阳一高,满山间的浓雾一扫而光,这才刚入秋,清晨的空气已经有些凉了,隐隐约约间,我听到好多学生娃朗读的声音。

    这个时候,想找个玩伴都没有,如果母亲还在,父亲没失踪,这个时候或许,我也在晨读…

    “……”

    来到村外的昆仑墟上,再一次见到那块黑黝黝扎根在大山中的石头,没来由地,我相距十多米,停止了脚步。

    满目狼藉的废墟上面,杂草纵生,旭日的阳光下,草叶上面密密麻麻的水珠晶莹剔透的发亮,走到黑青的大石前,我的鞋子和半个裤腿已经被打湿了。

    “邪门了!”

    莫名其妙地,目光落到大石上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一股荒谬的感觉,就好像,每次看到姥爷时的感觉…一种相依为命,很亲切的感觉,而且越靠近越是清晰。

    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在这里玩了多少次,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绝对没有!

    “不会真撞邪了吧!”

    喉咙一咕嘟,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

    抬头看了看东边火球似的太阳,我胆气稍微壮了一些,老人们说,妖魔鬼怪最是怕太阳,凡是阳光照到的地方,鬼是根本不可能存在滴。

    “王天祺啊王天祺,那不就是个石头嘛,怕个球!”暗暗给自己打气,脚下迈了过去。越近,那种感觉越强烈!

    “……”

    浑身的鸡皮疙瘩,不知怎么地就起来了,下意识地,走到近处,我怀着忐忑的心思,伸手摸了上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

    一如每次撒尿后浑身激灵哆嗦般,我的手掌心一接触到大石,浑身一颤,整个人就僵在原地。

    随后,没有父母与姥爷相依为命半拉子天生天养吃百家饭长大的我,心里竟然猛地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触,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充实。

    与此同时,前天那种感觉又来了。小肚子里,好像真的钻进去了一条蛇似的,在里面转了几圈后安静了下来。

    这一刻。

    起床后不带劲儿的感觉消失的干干净净,我的脑袋瓜子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吸……”

    收回手,我深吸一口气,根本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伸手,缩手。

    再伸手…

    眨巴了一下双眼,我一遍一遍的伸手触摸,从不同角度,移动脚步,打着转儿的触摸,心中的别样感触,依旧。

    甚至,当我伸出两只手按在上面时,有一种错觉,一种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它从地上拔起来的错觉。

    “乖乖隆个咚!”

    犹如发现一个新玩具,突然多了一个亲人般,我乐不彼此,如此这般玩了好长时间。

    ……

    东边的太阳,越来越高,阳光下,黝黑泛青的大石,似乎在对我笑,对我招手,对我放开了怀抱,在我眼里,它散发着和以前不同的光泽,十分可心。

    “石头大哥啊,对不起哦,我要在你上面磨把飞刀!”还好,我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弯腰将放在一旁的茶缸拿起在上面洒了点,开始哧哧磨剪刀。

    “哧!”

    仅仅一下,破剪刀上面的铁锈,去了小半…

    o

    我的嘴巴,一下子张的能吞下去个鸡蛋大。

    头也有些晕!

    又来了,就在刚才,我骇然感觉到自己用力磨刀的时候,下面的大石似乎也出力迎合般,和我一起,完成了这一磨。

    可它一点都没动,千真万确的没动,而且,我以前也在这里磨过铅笔刀,根本不是这样的啊……!

    天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哧!

    顾不得莫名其妙的眩晕感,不信邪的我用力又是一磨,结果……这把破剪刀上的铁锈,泥土般柔软,被再次磨开一道明亮的刀锋。

    这一次,我清晰地感觉到,下面的大石‘迎合’磨刀的一刻,脑袋里一下子少了点东西似的,被生生抽走般,开始眩晕,有点恶心。

    “天祺,你干啥呢?”就在这时,耳旁忽然传来李学峰的声音。

    我摇摇脑袋,转头对他招招手,“学峰,你快来!”

    他走过来的时候,满脸不解的神色。

    我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破剪刀递给他,“你帮我磨磨!”

    “这是啥,剪刀,你是不是做飞刀?”这小子很聪明,走近一眼就看出我在做啥,他伸手接过破剪刀,捋了捋袖口,在大石上嚯嚯磨了起来…

    “……”

    我的双眼,死死盯着破剪刀,不放过石头和剪刀之间的一丝变化。

    嚯嚯!嚯嚯…

    学峰没磨几下,我心中开始翻江倒海,血气涌上头,嘴巴渐渐长大…破剪刀在他手下,就和在别的石头上打磨一样,和我刚才那两下,变化截然不同。

    “…老师…作业……”

    “……”

    “天祺!!!!我和你说话呢!”

    “啊啊!”

    走神儿被学峰大吼一声回醒,我呀呀几声又开始无语了。

    “你个混球,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儿!你不头晕?”

    李学峰被我问的莫名其妙,“磨个刀头晕啥,又不是拿脑袋磨的。”

    “……”

    我张张嘴,想说,却又没说,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不磨了,走,去我家吃午饭!”看我没劲儿的样子,学峰停止磨刀的动作,说:“姥爷还没回来吧,我妈让我来找你去家里吃饭!”

    如果说昆仑村除了姥爷和焦爷爷外谁对我最好,就是李老师一家了,我小学的时候,家里没钱交学费,都是李老师帮我垫上的,长这么大,吃的百家饭,他家占一半。

    别的人家怕我恶劣的性子带坏孩子,一般不让家里孩子和我多接触,可李老师和师母性子格外善良,当我是半个儿子对待,一点也不嫌弃我。

    村里每年偶尔有一些外来的乞讨者,李老师和师母也收留他们过夜,足见他家的善行。

    “不,不去了,我在家吃过了!”

    这个时候,我脑袋瓜里面乱七八糟,翻江倒海的,哪有心思吃饭。亢奋,恐惧,忐忑……等等,怀着复杂的心思,我也没在昆仑墟继续呆着,而是回了自己家。

    “……”

    整个一下午,我都在对着手中磨了一半的破剪刀发呆!以至于晚上连喜欢的电视剧都没去焦爷爷家看。

    这一夜,我又做梦了!

    梦里不知东南西北,不知上下左右,混混沌沌,没有天,也没有地,更没有日月星辰和山川河流,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其中浮浮沉沉。

    忽地,远处传来一阵惊雷……

    “啊……”

    我被那一声巨响给惊醒了过来。

    “砰砰砰!砰砰砰……”

    耳边,也同时传来外面有人用力敲门的声音。

    “天祺,快起来开门,你姥爷出事了!”是焦爷爷的声音。

    姥爷出事了???

    天!!!

    我的魂儿,一下子炸开,光着屁股,连滚带爬下了炕,鞋都没穿就跑去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