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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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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笪枢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据说,引发喧哗的源头,是警察与难民之间的冲突。从昨天后半夜开始,警察就停止了检验,也不允许任何人过桥了。有部分人叫嚣说,警察已经开枪杀人了。看过原著的笪枢知道,这座大桥最终还是会失守,被死体占据。就算现在等在这里,其实也无济于事。

    “咕噜噜……”一觉醒来,笪枢的肚子又开始抗议了。这也怪不得他,昨天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却只吃了一个面包,喝了一瓶绿茶,哪里能够。不过,紫藤老师手中的编织袋也已空空如也,笪枢就是想故计重施,也无能为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笪枢每天早上起床后,都有着去洗手间的习惯。加上从昨天起就一直不太方便,一直强行憋着。这一发作,顿时有一发不可收拾。他见桥外面人来人往,虽然拥挤,却并没有死体,立刻和车上的同伴打声招呼,准备下车去方便。胖子省长也有此意,两人一拍即合,偕同下车。

    设卡堵了一天一夜,桥上早已人山人海。笪枢和胖子虽然下了车,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适合方便的地点。往远一点走虽然没人,但又太过危险。用脚趾想也知道,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发出的声响,定然会引来大群死体。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定是有警力将闻声而来的死体清除隔绝了。

    笪枢还在为去哪里方便而发愁时,耳中却倏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嘘嘘声。他侧头一望,只见身边的胖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裤带,正豪爽解放着这两天的积压。这让他死鱼眼一突,忍不住吐槽:“胖子,你不是个什么省长吗?这不给国人丢脸吗?”

    “小兄弟,事急从权。”胖子头也不回,一脸舒畅。“再说了,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咱们是哪国人呢?”

    笪枢无语,也干脆效仿领导,事急从权。事实上,这样干的人并不在少数。笪枢甚至看到好几位气质绝佳的美女,当街脱衣方便。

    完事以后,笪枢和胖子当然准备返回巴士。不想,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却陡然传入了耳中:“大叔!大叔!是我牛明明啊!”

    笪枢愕然回首,只见黑小伙正偕宫本丽向他激动地挥着手。本来,笪枢还在感慨这小子命大,只是当他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时,一双死鱼眼忍不住扁了起来。旁边的胖子也惊得差点将一双小眼睛瞪成金鱼眼。

    四人会合,一同返回巴士。路上,简单交流了一下分别后彼此的经历。眼看巴士已历历在目,事到临头宫本丽忽地一缩肩膀,止步不前。黑小伙温柔一笑,搂住她地肩膀安慰:“别担心,有我呢。”

    宫本丽主动往黑小伙宽阔的肩膀上靠了靠,脸色稍安,亦步亦趋跟着上了车。

    “丽!”小室孝一见青梅竹马安然无恙,顿时满脸惊喜,就要迎上前去。不过,当他看到宫本丽与黑小伙亲昵搂在一起时,刹间如遭雷殛,失魂落魄喃喃自语:“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宫本丽本来有些心虚地低着头,此时一见小室孝这副德性,顿时满脸怒色嘲讽道:“我听说了,你差点被紫藤那家伙撵下车对吧?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吗?”

    “喂!你适可而止……”高诚沙耶站到了小室孝身前,气冲冲瞪着宫本丽就要辛辣回击。小室孝却将她的话打断,颓然叹道:“丽是正确的,我现在后悔了。”

    “被甩了一次还学不乖,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高诚沙耶虽然嘴上说的刻薄,但还是在努力用自己的方法在安慰着再次失恋的小室孝。

    一直对高诚沙耶心存好意的胖子宅男平野耕太虽然脸色落寞,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擦拭起自制的钉枪来。这,是他一路行来保护高诚沙耶的武器。

    不管如何,等到了要会合的成员,众人也再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金发老师发动巴士,向着朋友家行驶。当然了,从拥挤的大桥上退出来,颇花了一些力气。好在众人一开始就做好的返行的打算,将车停在了边缘位置,不至于被堵死。

    出了隔离圈,死体顿时蜂拥而来。女保健老师握紧方向盘,喃喃自语着“这不是人”,猛下踩油门,撞翻一片,碾出一条血路打开了缺口。

    鞠川静香朋友的住处离大桥并不太远,加上周围的死体都被桥上的响动吸引了过去,固此众人一路有惊无险到达了目的地。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巴士留给紫藤老师与剩下的学生,大家各奔东西。值得一提得是,这期间还发生了两个小插曲。

    小室孝临走前,对昨夜被迫下车收集食物的瘦小男生问道:“伊藤,你不走吗?”

    男生望了紫藤老师一眼,目中闪过莫名的神色,最终摇了摇头,

    小室孝刚刚失恋,现在能分心关心一下他人,就难能可贵了。见对方拒绝,也不再多说什么,提起棒球棍就走下了车。

    黑小伙在下车之前,突然重重一拳打将紫藤打翻在地。巨大的力道,不光将其眼镜打飞,甚至还打掉了他一颗门牙。黑小伙这还不解气,又恶狠狠踢了紫藤一脚,冷喝道:“禽兽老师,你曾经利用自己的权力,偷偷修改了丽的成绩迫使她留级,报复丽的父亲对吧?敢对我的女人出手,这一拳算是便宜你了!”

    “明明。”宫本丽脸色潮红,柔弱地靠在黑小伙身躯,两人施施然下了车。

    剩下的学生听到黑小伙揭露已紫藤老师这么阴险的一面,看向他的目光马上就不一样了。而紫藤老师却突然向所有学生跪倒,虔诚忏悔:“大家,对不起!老师只是个肮脏的大人,注定被这个世界所淘汰。这场灾难,就是神为了判决老师这样的肮脏大人所发动的审判。但大家不同,大家什么错都没有,还都是纯洁的孩子,是被新世界所选择的主人。”

    看到以往威严的老师像条狗一样匍匐在自己面前,学生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再加上紫藤一番声情并茂的渲染,让本来就满心彷徨的学生们愿意相信,这场像电影一样的灾难,是为了肃清世间丑恶的神罚。无辜的他们,必定会得到救赎。

    紫藤抓住时机,又一把鼻涕一把泪伸出手来,把学生们当作神一样哀求:“虽然是个连大家脚底板也比不上的大人,但我依然想看一眼新世界,只是一眼就好。大家,请务必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