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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落入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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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妆等人俱是一惊,容妆赶紧开门叫护卫去找军医,那护卫领命匆匆而去,容妆赶紧回身来看阿萦的情况。

    封铭唤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的脸上全是焦急不安,容妆劝慰道:“没事,军医很快就到了,别急。”

    乔钺和容徵坐在一旁不说话,脸上也都是极为难看,容妆去倒了两杯水给二人,军医很快便来了,一进来便被封铭拉着赶紧去给阿萦诊脉。

    军医一见封铭这般神色,赶紧就去诊了脉,而后作揖道:“皇上,副将大人,这位夫人是有喜了。”

    所有人闻言俱是一惊,面面相觑,而后封铭震惊之余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容妆瞥了一眼,忙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军医回道:“夫人已有近两月的身孕,只是怀孕迹象并不明显,夫人眼下身子有些虚弱,应当好好照顾。”

    “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此事不要传出去。”容妆嘱咐道,挥退了军医便去看阿萦,阿萦还没有醒来,脸色有些苍白,鬓边已经渗出了虚汗,容妆有些心疼的替她擦擦。

    而后乔钺起身道:“封铭,阿萦之事暂缓,你先带她回房歇着。”

    封铭应声,抱起昏迷的阿萦,容徵给打开了门,离开了屋子里,他们人走后,容妆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长长叹息一声,乔钺走到她面前,容妆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身上,闷声道:“怎么会这样呢乔钺?”

    乔钺的手抚摸着容妆的发丝,轻声道:“别太忧心,一切都顺其自然。”

    容妆道:“阿萦也是逼不得已,她要害我虽然不对,我也很生气,但我没事,我也不想怪她,乔钺,她到底是我的妹妹。”

    乔钺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依我,她害过你就该处死,就像你说的,到底你当她是妹妹。”

    容妆松开乔钺,抬头看他,他背对着烛火,脸上一片黑暗,看不清神色,容妆道:“我本就不想让她死,而如今她还有身孕,更是处置不得,能否……饶她一命?”

    乔钺不置可否,转身去盥洗,容妆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伺候着。

    翌日清早,乔钺去大堂与众人商定事宜,阿萦来到了屋子里,她已经平静下来许多,容妆见着她的那一刻,神色也没什么波澜,就仿佛平时见到那般无二,淡淡道一句,”坐吧。”

    容妆兀自去倒了两杯水,递给阿萦一杯,自己捧着杯子喝着,阿萦坐在桌边,先开口唤一声,“姐姐。”

    “嗯。”容妆点点头,阿萦觑着她的神色,“姐姐,我也要……做娘亲了……”

    “嗯,我知道,恭喜你。”容妆淡漠的道,目光看向阿萦,“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这是封铭的长子。”

    阿萦低下头,一脸的愧疚,低垂着目,“姐姐,你恨我吗?”

    容妆喝一口水,回一句,“不恨。”

    “……我自己恨自己。”

    “没有必要。”

    “姐姐……”

    容妆把水杯放在桌面上,脸上渐渐起了肃穆之色,盯着阿萦道:“阿萦,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姐姐,那我就当你还把我当姐姐,那我劝劝你,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封铭,你都不能想着去死,姐姐答应你,只要你真心悔过,姐姐和皇上都会宽宥你,可好?”

    阿萦有些湿润了眼眶,容妆皱眉道:“不要总哭,哭只能宣泄情绪,无法助你,眼下情绪不重要,重要的是保命赎罪。”

    阿萦点点头道:“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容妆起身,从木箧里将一块白绢拿出来,就是阿萦打算临摹真正布兵图的那一块,她走到桌边放在桌面上,手指抚着推向阿萦面前,盯着她道:“阿萦,这是布兵图。”

    容妆目光灼灼,意味深远,阿萦与她四目相对,低下头接过去,“姐姐,我明白,你放心。”

    阿萦手抚摸着小腹,温柔的笑道:“我都要做娘亲了,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以后被人说他的母亲是坏人。”

    容妆点点头,以为阿萦悔悟了,便缓缓笑道:“那就把这图让信鸽传过去吧。”

    阿萦目光幽深的看着手里的布兵图,旋即对着容妆缓缓笑点头,“好,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不会再做错了。”

    傍晚之时,乔钺回屋子里,神色有些疲惫,容妆过去给他揉捏肩膀,问道:“今日如何?”

    “阑廷已下战帖,与赫钦定下决战日。”

    “赫钦兵马上一战已经折损大多,他敢应战?”

    “他当然要应,眼下他军队粮草缺失,药物缺失,众多伤患不得治,军心涣散,粮草供应不上,他拖的越久便越失人心,趁现在他大军势头还未消,若是齐发还能与我阑廷有一拼,我阑廷虎狼之师,粮草充盈枕戈待旦,实力悬殊他心知肚明,只能剑走偏锋,来夺我布兵图以求生机。”

    容妆笑笑,“既然他要,那咱们就给他。”

    乔钺亦是略有深意的笑笑,“布兵图过后,阿萦过去的事我们也不必再追究。”

    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容妆去开了门,来人是一个黑衣常服的人,对容妆说了几句话后,容妆便让他离开了,容妆脸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乔钺问道:“如何?”

    “阿萦的父亲已经死了。”

    乔钺皱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容妆叹息一声,望向门口的方向,黑衣人正是她和乔钺派出去调查阿萦父亲之事的人,容妆脸色沉重的道:“阿萦父亲年纪本来就很大,被赫钦抓去以后水土不服,不久就染病离世了,赫钦没有告诉阿萦,还借此瞒着来控制阿萦,可惜阿萦还不知道,否则也不会为赫钦做事。”

    乔钺道:“那你去告诉阿萦。”

    “好。”容妆点点头,起身出去,正打开房门,就见到封铭正过来,风吹起积雪纷纷,容妆喊了一声让封铭赶快进来,然后关山了门阻挡了寒风扑身。

    封铭目光扫视一圈道:“阿萦不在?”

    容妆和乔钺对视一眼,容妆皱眉道:“阿萦?我正要去你们房里找她。”

    封铭脸色一黑,又问了一遍道:“阿萦不在这里?”

    容妆追问道:“阿萦不见了?”

    封铭这下子着急起来了,容妆也没好到哪里去,赶紧叫人去寻找,守城的将士们来报说阿萦出了城,并且出示的是封铭的令牌。

    封铭焦急万分,容妆突然想起了之前和阿萦的话,看来阿萦是带着布兵图去找赫钦了。

    布兵图之事封铭也知道,并且也同意,因为封铭也想让阿萦赎罪。

    乔钺道:“看来阿萦是觉得亲手把布兵图交给赫钦更可靠。”

    容妆叹息一声,“她怎么这么傻。”

    封铭平静了许多,眼里仿佛一潭死水,“她是真的悔悟了。”

    容妆喃喃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封铭派了人去打探消息,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深夜时分消息传了回来,道是阿萦确实去了敌军营帐。

    容妆躺着想了很多,阿萦聪明,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一定会维护好和赫钦的关系,而她在敌军营帐,未尝不是好事,至少有些消息,她可以传递出来,她在赫钦身边,所能得到的消息可不是那些小兵小将能比的。

    可是容妆只是觉得,阿萦完全不必去冒这个险,布兵图由信鸽传递给赫钦就好,也不必管他是否怀疑真假,能起到作用固然是好的,能少些牺牲自然也是好的,但是总之,他注定要输给阑廷,眼下容妆唯有期盼着阿萦无事,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将来阑廷大军大胜之时,她还是封夫人。

    ***

    决战在即,众将领布置防守,四处越发肃杀,而容妆的心里也越发的担忧起来,离决战之时越发的接近,战场阵势诡谲,刀剑无眼,难保不会有意外,叫她怎能不担心。

    阿萦那头还不知如何了,又是黄昏时分了,乔钺也不会这么早回来,容妆去煮水打算等他回来好让他盥洗之用,把刚煮好的倒进浴桶里,外头有人敲门,容妆还疑惑谁来找她,手还湿着,顺手捡了棉巾擦了擦,就走到门口开了门,容妆刚瞥见守门的两个护卫都已经倒在地上,容妆正要呼救,对面的黑衣人便向她劈来一掌,容妆的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意识失去之前感觉到被人扛起来,后面有兵将追赶的声音,这个人的武功极好,容妆感觉的到,几乎感觉不出他走路的声音。

    容妆被扛着颠簸的有些恶心,直到醒来时也是难受的不得了,容妆缓缓睁开了眼,这里是营帐,看摆在正中央的舆图,战甲与剑,应当是主将的营帐。

    容妆听见了外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顿时紧张起来,容妆清楚,这里是敌军营帐,走进来的人是赫钦,时隔两年,容妆再次见到这个男人,他的面庞还是一如既往的棱角分明,透着刚毅狠戾。

    赫钦坐在木榻上,看着被绑着扔在地上的容妆缓缓笑了,招手示意手下来解开容妆的绳子,容妆盯着他,半晌才开口,“赫钦,你抓了我两次,怎么我一见你就是这种场面?”

    赫钦缓缓的笑了出来,“只能说你我注定敌对。”

    容妆揉揉被绑痛了手腕,已经勒出了红痕,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也不顾忌什么,直盯着赫钦道:“大晚上的把我折腾到这里,我也饿了。”

    赫钦笑笑,让人上了食物,容妆见到了阿萦,在阿萦进门的一刹那,容妆眸子一紧,赫钦在旁盯着容妆的神色,容妆感受的到,容妆故意震惊道:“阿萦,你怎么在这里?”

    阿萦没说话,瞥了容妆一眼,对赫钦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容妆问赫钦,“阿萦怎么在你这里?”容妆缓缓点了点头,故意装模作样的道:“是不是被你抓来的?”

    赫钦嗤笑道:“还用抓?她本来就是本王的人。”赫钦从腰间抽出白绢,抻开正面,示意容妆看,“你看,这是什么?”

    容妆故意瞪大了眼,作震惊状,“这不是我阑廷的布兵图?”

    赫钦道:“正是,是我让阿萦临摹下来的。”

    容妆摇摇头,“你太狡诈……直接偷走还有办法改变,如今被你临摹下来,神不知鬼不觉……难怪,难怪阿萦这么关心布兵图之事……”

    容妆知道,赫钦在试探她,赫钦也迟疑于阿萦带回来的布兵图是真是假,容妆需要配合阿萦,给赫钦吃个定心丸。

    容妆疯了一般的扑过去,一把扯过赫钦手里的布兵图,转身跑向炭盆里,扔了进去,转身对赫钦哈哈笑起来,“哼,我阑廷的布兵图怎能让你拿到,这下好了,都化为灰烬了,看你拿什么去对抗阑廷!”

    赫钦不温不火的笑了出来,目光盯着火里焚烧的布兵图灰烬,仿佛确定了什么一般,“容妆,你倒还是一如曾经我见过的那样,直率聪明。”

    在容妆得意的笑着时,赫钦缓缓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会不备上几份?”

    “……”

    赫钦嗤笑,指了指桌上的食物,“你赶紧吃吧,吃完了休息,今晚你就住在我这里,天色晚了,一切明日再论。”

    “……”

    容妆看着赫钦走出营帐,瞬间软了下去倒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拍拍心口安抚自己。

    她方才真的就是在赌,她赌以赫钦之智,如此重要的东西,肯定会小心对待,留存翻版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赫钦见她为布兵图这般拼,大抵多半是相信了布兵图的真实性。

    容妆瞧了瞧桌上的食物,一路颠簸还真饿的很,赶紧吃了些,洗漱过后便睡下了,虽然睡不着,也不知道乔钺现在急成什么样了。

    折腾了许久还真是睡不着,披了外裳,出了营帐冷意顿时袭来,抬头望晦暗不明的月色,乔钺此刻在做什么,怕是在极力派人寻找自己吧。

    容妆分析了赫钦抓自己来的目的,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会放自己回去了,否则也不会轻易将布兵图之事告诉自己,起码在决战之前,是不会放自己回去了,赫钦大抵想让她当他的保命符吧,容妆眼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阿萦也在这里,看来得找个机会带着她一起逃出去才行,如此才不能拖累乔钺。

    ***

    翌日清早,容妆早早起来,一夜没休息好,整个人恹恹的,头也有些疼,烦躁的很,赫钦来了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容妆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赫钦道:“你暂且安心留在这里吧,不要指望我会放你回去了。”赫钦笑的诡谲,“你是我的保命符,也可以是我的粮草,甚至可以拿你换城池。”

    赫钦身后跟随的手下武功极高,容妆知道他就是将她抓来的人,容妆暗自将此人和封铭容徵对比,想来武功不相上下,只是这个人轻功极高,怕是世间都少有人能比,否则他也不可能顺利将容妆掳来,而兵将竟都追不上,这点,封铭和容徵皆比不上。

    容妆白了他一眼,“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一个女人,怎么会换的来粮草。”

    赫钦嗤之以鼻,“阑廷举国上下皆知,承衍帝和皇后感情甚笃,鹣鲽情深,你当然能。”赫钦目光紧紧锁着容妆:“在我看来,你甚至有让他为你亡国的能力。”

    容妆脸色一变,冷喝道:“闭上你的嘴,你当谁都是你这等无能之辈,我夫君骁勇睿智,岂是为女子亡国的昏庸之君,你说的怕是你自己吧,赫钦。”

    那手下喝道:“你胆敢直呼我们将军名讳!”

    赫钦抬手阻止他继续说话,容妆瞪那人一眼,冷笑道:“赫钦,你的手下真是规矩啊。”

    赫钦笑的很平常,落在容妆眼里却觉得阴险之极,容妆厌恶极了,赫钦道:“你是故人,唤我名讳我便当成我们亲近了。”

    容妆冷笑,“你还真是会给自己面子,拿我一个女人当筹码,你丢人不丢人?”

    赫钦道:“既然好用,我为何不用?少拿你们那幅伪善的嘴脸说辞来对我评头论足,乔钺爱你之深,他此时想必已经方寸大乱了吧?哈哈哈……”

    容妆皱了皱眉,“不可理喻。”

    容妆开始打从心底厌恶赫钦,拿一个女人当筹码,他还挺高兴,乌合之众,注定败寇。

    不过容妆倒开始回忆起赫钦的话,乔钺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甘愿为了她放弃些什么,其实容妆不看重这些,她不想和他的江山相提并论,没有必要,乔钺无论做什么,她都毫无怨言,毫无意见的支持他。

    闲下来的时候容妆开始想念乔钺和乔执,心里又烦的很,恰好阿萦从外头进来了,阿萦来的急,看来是背着赫钦来的。

    容妆连忙把她拉进来,问道:“你怎么样?”

    阿萦抱着容妆,“姐姐,你被抓来的时候简直吓死我了。”

    容妆松开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怎么样?赫钦有没有为难你?”

    阿萦摇摇头道:“没有,我总觉得将布兵图亲自送来他会比较相信,我就谎称是怕被怀疑,将布兵图临摹好了以后偷了封铭的令牌出来了,他没有太怀疑我,我打算留在这里探听消息然后想办法传回阑廷军营。”

    “你自己千万小心。”容妆道:“不要逞强,保命重要知道吗?”

    阿萦点头道:“我知道,姐姐放心,我错过一次,这次我要想办法弥补,姐姐,赫钦想拿你换粮草,阑廷不能受制于他,你得逃出去。”

    “这里兵将重重。”容妆眸子黯了黯,“要逃出去谈何容易。”

    阿萦道:“我尽快将消息打探出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容妆皱皱眉,“我总觉得不妥,你还怀着孕,在咱们大军那边总有封铭照顾你,在这陌生地方,我担心。”

    阿萦无奈道:“姐姐,你就别这么犹豫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还不知道我,我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拂晓,总会想办法周全自己的。”

    容妆露了一个笑容道:“你照顾好自己就好,我这里你也别担心,我还不熟悉这里,让我先熟悉熟悉再想想办法,别急,我们还有时间。”

    阿萦总算笑道:“好。”她又问道:“姐姐,我走以后,封铭怎么样?”

    容妆回道:“还不是担心极了你,封铭那性子有些急躁,派了人来这边探听消息,他这个人算是被你牢牢困住了。”

    阿萦目光沉了沉,叹息道:“这次赎罪,也是对我自己的救赎,只要能过去,我一定好好和他在一起,不枉费他这两年来这么真心真意的对我。”

    容妆叮嘱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为了他和腹中的孩子,也千万小心谨慎,宁可放弃机会也不要和赫钦硬碰。”

    “是,我知道了,姐姐你放心吧,我先离开了,再找机会来看你。”

    容妆点点头,送阿萦到营帐门口,目送她离开,叹息一声,回来坐下思忖着该怎么做才好,眼下对这个陌生环境一无所知,还得先熟悉好了才行。

    至于赫钦那,暂时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阿萦,那么接下来重要的就只是计划着如何逃出去,乔钺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乔钺和封铭一定会计划着来营救,可是这里到底是敌军大营,若是想要进来的话,只能是很少人,也很容易被发现,容妆觉得,看来还得尽快想办法逃出去才好,赫钦这个人喜怒无常,留在他身边总是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