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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孩子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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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茫然无措,急得满头都是汗的时候,K的电话打过来,一接竟然是扬扬的声音,兴奋地喊:“妈妈。www.Pinwenba.com”靳敏急得满心火起,冷着声音问:“扬扬,你现在在哪里?”扬扬缩着头说:“在游乐园。”似乎精灵地听出了她正不高兴,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K接过电话说:“我带扬扬正在石景山游乐园玩呢。他很高兴,说你从来没有带他来玩过。”靳敏默然,扬扬很早以前就说要去玩,只不过觉得有一些远,一直拖到现在也没去成。

    停了一停说:“你们赶紧回来!这都几点了!”K说:“正出来呢,马上就回去了。”靳敏估量着时间,开车快的话要不了多久,就站在公寓门口等。车子到她面前,天已经擦黑。见到扬扬就数落:“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玩到现在才回来,说都不说一声,不知道妈妈会担心吗?”扬扬求助似得看着K。K立即说:“敏,你平时不带孩子出去玩,现在反倒怪起孩子来了。哪有这样教育孩子的。”

    靳敏现在真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何种面貌来面对他,迁怒到他身上:“你带孩子出去玩好歹说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K不答,却反过来问她:“敏,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靳敏冷着脸说:“我想干什么!我只不过教育孩子而已!云飞,你下次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

    K忽然失去控制,吼道:“敏,我什么时候任性了?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潘云飞了!我现在是个健康的人,已经将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中!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我现在已经害怕了,怕你对我的爱就这么在时间无边的荒崖里磨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靳敏急促喘息,倒退一大步,不敢再看他。她以为这么几年过去了,他该早已放下了的。扬扬见他们似乎吵起来了,红着眼睛呜咽地喊:“妈妈!”拉着她的手拼命摇晃。

    靳敏吸了口气说:“你吓到扬扬了。今天很谢谢你带他出去玩。我们先进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抱起扬扬,快步离开,不敢回头,似乎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他站在后面傻傻等待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是如此的消瘦单薄,令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可是没过几天,K跑到咖啡厅,一副胸有成竹、兴师问罪的样子。他额头上满是汗水,气喘如牛,显然是跑过来的。靳敏朝外面探头看,没有看到车。“你不用看了,我跑步过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分外明亮--满是希望亦满是怒气!靳敏看着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扭头看看四周,有几对情侣正往这边望来。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直接轰走客人。然后将一份诊断书扔在她眼前,语气生冷:“趁着方姈不在,你必须把这件事给我解释清楚。”靳敏看清楚前面几个字,脸色惨白。纸怎么包得不住火?裂了缝的天再怎么补还是倒了下来。

    他带扬扬去石景山游乐园玩的那天做了DNA鉴定,用话哄的扬扬什么都没说。眼睛里的喜悦,仿佛真的是突然从天上降下来不偏不倚砸到他身上,差点承受不住,不敢置信,做梦都难以想象。一而再、再而三看着手里的鉴定报告,纸张哗啦啦做响,像是解除封咒的咒语,“芝麻开门”,啪的一声,一道从地狱通往天堂的门在他面前奇迹般地打开。死命攥得紧紧的,生怕一阵风吹过就没了,一不留神,时刻有消失的危险,是这样的又惊又喜,又害又怕。

    靳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慌乱再到颓然,全身都倒在坐椅上,默默看了他半天,然后无力地解释:“当那天给扬扬输血时得知他是O型血,我就知道了。我和穆晨轩都是A型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你,你是O型血--真是晴天霹雳,可是,不相信都不行。说起来像是一出戏,巧合的令人觉得恐惧。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难道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惩罚我对婚姻的不忠?”语气是如此的灰败黯然,仿佛一切都认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甘愿接受惩罚。因果循环,说起来多么的玄,可是事到如今,不由得我心悸,原来早就注定,这是报应,丝毫不爽,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他走进吧台,贪婪地看着,还是记忆中的眉眼,还是心上的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转机是多么的难得,求都求不来。现在连上天都将下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扶摩奇迹,是为了成全他们吗?他伸出手指,拇指来回地在她眼角处扶摩,慢慢地说:“敏,如果真的要说命运的话,为何还要抗拒我呢!我们的命运彼此相连,深入骨髓,早就化在一起了。不管时间,空间怎么转变,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虽然是毫不经意,淡淡地说出来,却是掷地有声,坚硬如磐石,不可转移。

    靳敏微仰起脸,眼睛分外黑沉,那是倒流回去的泪水湿润的痕迹。双手抓住他的手,捧在手心里,脸蹭上去,轻轻地摩蹭,眯着眼睛说:“可是云飞,事情早就不同了。我的心不再是完整的了!穆晨轩对我一直很好,就算偶尔做了错事,说实话,我也不怪他。只有我对不起他的,没有他对不起我的。”他弯下腰,一点点逼近她:“敏,你忘了他曾经是怎么折磨你的吗,他那不是爱,是占有!更何况扬扬,扬扬,他是我的孩子!穆晨轩,他并不知道啊。难道你不准备做个了断吗?”

    靳敏觉得喉咙一阵苦涩,又干又痛,仿佛被人狠狠抓了一下。垂着眼避开他灼人的目光,缓缓说:“他就算知道,也不会介意的。”

    “什么!”听到他这样维护那个男人,顿时火冒三丈:“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他!”一拳打碎了吧台上的金鱼缸,血热乎乎地流出来。靳敏紧张的找药给他止血,被他狠狠地推到一边。“不用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心痛你知道吗?你不疼我还疼呢?”靳敏不管他的执拗,硬是给他止血消炎包扎。看着这个女人细心的样子,他的心又开始软下去。“十年,我们的十年难道还没有他的几个月来的真来的那么坚不可摧吗?”

    靳敏绝望的摇头:“不,云飞,我的爱已经被生活磨得黯淡无光,支离破碎了!就像我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靳敏了。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怎么还可能回到原点?现在回过头来往回想,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更坚决一点,如果那个时候再狠心一点,凡事是不是就两样了--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云飞,我真是害了你!”

    潘云飞脸上现出从来都不曾出现的脆弱无力,她的话像刀,像戟,闪着森森的寒光,慢慢地逼近他眼前,绝望而无助。可是随即他又恢复镇定,一字一句地说:“纵然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可是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我的重生,并且是健康的出现在你面前,就能证明我们还有机会的。敏,我想现在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能自以为是地将对方瞒在鼓里。”靳敏一下子接受不了,甩开他急道:“你想干什么!”

    潘云飞转过她的脸,认真地说:“敏,这件事拖一天错一天,何不快刀斩乱麻,彻底解决!”靳敏凄然地看着他:“云飞!你一直爱着我,是多么的奢侈!可是事情并不会如你所愿,圆满解决的。日久生情这句古话,老祖宗说的总是对的。不管是什么情,总是紧紧地牵绊着你。”她再一次缓缓摇头,“云飞,经历这么多的事,我的心境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了。”

    潘云飞阻止她再说下去,眸光沉痛,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上,里面是一颗赤诚的心,“怦怦怦”地跳着,手底下是温暖的体温。他抬起脸看她的时候像个孩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们一起玩,一起说话。他握着他的十指慢慢地说:“物换星移,沧海桑田,什么都在变,或许是这样吧。可是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或许是这样吧。可是总有些东西是不变的,总有一些东西一直存在着。敏,我知道,十年前我丢了你,十年后,本来我们是在一起的。可是因为我的不小心又一次弄丢了你。可是如今,如今不一样了。我不会再错过你了。”机会稍纵即逝,他不会白白让它溜走。

    靳敏拉住急于离开的他,哽咽地说:“云飞,如果真要解决的话也是我和穆晨轩之间的事情。如果非要摊开来说的话,我希望你先不要插手。现在,他并不知道你还活着。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不能粉饰太平的话,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心甘情愿承受下来。”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已经无所畏惧。想起前尘往事,她仿佛做了一张茧,将自己密不透风地束缚在里面。

    潘云飞迫不及待地离开,打电话给穆晨轩:“有时间吗?”穆晨轩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你是?”“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和你见个面,跟你聊聊扬扬的事。”“恩?扬扬?你是谁?喂……”不等说完,潘云飞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