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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遇险情王仲拼 命见高人贺兰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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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乐短时哀愁长,遍山风沙隐寒光;本拟除却君王忧,无奈草色归残照。

    王仲虽然身在被动,但是他最会随机应变,看出对方势大力沉,但是自己的马要更灵动,他不停的催动坐下马,来回转圜,果然,对方的马跟不上趟,招式自然落落了空,人和马几个回合下来,都是气喘吁吁了。王仲稳住心神,马打盘旋,在那人的周围飞奔,把那人围在中间,让别人以为他占尽上风,围着对方打呢。对方竟然也是个狠角色,不动声色的慢下来,不和他快斗。他一慢下来,王仲的马快,随即脱离战圈,奔向嫣然那边。首领这时也看出来了王仲的打算,但是为时已晚,王仲人借马势,猛冲向那个汉人武士。

    这人早就占了上风,见对方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心存轻薄,一边打,一边不停地说着轻薄话挑逗,把嫣然气的花容变色,越是如此越是坠入了对方的彀中,对方的枪在她的身上点来点去,衣服多了一个个窟窿,露出了皮肉。

    这武士打的兴起,一枪挑落了嫣然的长刀,他把枪挂在马身后,要赤手空拳近战嫣然,狂笑着要把嫣然抓住,不提防王仲已经冲了过来,听到首领的提醒和别人的惊呼,为时已晚,王仲的刀斜肩劈下,把他劈做两瓣!血箭溅出一丈多远。,死人落地,马塔塔塔跑了。王仲也没有想到如此轻易的得手。

    王仲和嫣然马并一处,两人心头登时平静下来,敌人已经迅速地在周围聚拢,对于同伴的死,他们仿佛并不在意。

    原来这些人都是乌丹太子从各地重金招募的高手武士,用以对付、剪除他的暗中的单于大位争夺者,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缉捕反叛力量。为首的武士叫做贺兰大士,这贺兰氏长期以来都是匈奴单于阏氏的部族,只有极少数时候,阏氏才会旁出,像现在单于的母亲,老上单于的阏氏是个汉公主,是绝无仅有的。因此贺兰氏在匈奴有着崇高的地位,是除了单于的部族之外,最尊贵的部族。这个贺兰大士是当今单于军臣的阏氏的侄子,在他的部族中,被称为雄鹰,隐然是未来的部族首领。他和乌丹气味相投,认为老一辈已经过时了,没有了进取心,匈奴的未来必须由他们统领,继续的开疆拓土,把草原完全统一起来。他自告奋勇把乌丹招募的武士统领着追缉反叛,听说嫣然貌美,并且和汉人搅合到了一起,心中气愤,要把嫣然擒住,教训那些有心想和汉人交往的匈奴人。

    贺兰大士带着几十个武士,分作数队,沿着黑鹰发来的信号,一路追了过来,在这里碰上了三人。贺兰大士心中看不起汉人,对于汉人武士的死,更是不放在心上。他让使叉的越人武士大狑去帮助和马蹄交手的羌人武士大犴,然后自己带着两个武士鲜卑大猦、大狂,两个匈奴武士大鷇、大鸧,守在四边,指挥一个汉人武士小猛和令一个越人武士大撞上去和王仲二人交手。

    马蹄和大犴交手,马蹄是师傅教了半天功夫之后,第一次跟人正面交手。他的烟影剑只有三尺长,并不适合马上交锋的,因为很难攻到对方的三尺以内的;对方却是长杆大刀,最适合马上交手的。他仗着马快,开始时堪堪可以打个平手,有时候还可以占点上风,他的清风马,也是精神百倍,对着对方的马又踢又咬,吓得对方的马节节后退,大犴又气又急。不过对方是个交手经验十分丰富的高手,谨守本分,先求自保。他这种保守的打法对付马蹄自然十分见效,十几个回合,就看出了马蹄本领有限,不能对他造成威胁,胆大起来,开始进攻。如果他一开始就抢攻,可能马蹄撑不过十几个回合,但是他一开始的保守却帮助了马蹄。这马蹄在开始的手忙脚乱之后,虽然他的本领不强,但是,在修炼的望月离烟功之后,是浑身的精力大为提高,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反应能力都远超常人。特别是他看事物的眼光很毒,一眼就可以看出对方出手的破绽,但是知道敌人的破绽是一回事,能不能利用对方的破绽是另一回事。好在对方给了他学习的十几个回合,他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对方的路数,但已经可以在对方的抢攻之下自保有余。这大犴非常奇怪,这小子怎么这么烂的功夫,不管自己如何的抢攻的难以奈何得了他,看着他好像只有招架之功,想着这一招就可以砍中他,却堪堪擦身而过。他不知道,如果不是马上交锋地上打斗的话,可能马蹄早已经把他打得大败了。这**上交锋,对于马蹄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学习的过程,桓将军教的功夫再高明,如果不经过实战的检验,也是空的。

    马蹄是越打精神越长,在马上浑身带劲,只想跳起来扑向对方,只是看着对方舞动的雪花一样的刀锋,不敢乱动;多亏这时大狑的加入,大狑的钢叉挂着风声向马蹄后脑插来,马蹄急忙侧马躲开,这大狑在刚才与王仲的交手中占尽上风,却没有建功,反而中计,被王仲杀了同伴,虽然没人说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所以对着马蹄是狂攻。他的叉锁拿马蹄的剑,大犴的刀招呼马蹄的马身上,两个回合下来,马蹄要顾着兵器不被锁拿,还要顾着马不受伤,以一敌二,他的交锋经验本就少得可怜,应付一人勉强可以,对付两个就差了,剑法施展不开,只能在对方的长兵器打击下被动挨打,一会汗就下来了。他心中一急,急中生智,策马就跑,对方在后追赶,但是贺兰大士看着呢,看他正好往自己的方向跑来,上前拦挡;马蹄没法,绕开斜刺里跑开,他一跑开那些人还真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有人要斫砍他的马,贺兰喊道:“不要伤了马!”他打心眼里喜欢马蹄的清风马,也因此马蹄才能在他们的围堵中幸免。但是他也依靠快马的冲击扰的对方难受,不得不分出两个好手追击、拦截他。追击、拦截就好看了。

    只见在山坡上,前面一匹青马迅若疾风,后面两匹马杂沓着紧跟不舍,马上的两个勇士一边追赶一边大声的呼喝,声若奔雷。马蹄打架的经验不足,但是骑马的本领却是极好的,不在草原勇士之下,他最懂的是马的心思,只差不能跟马说话了!他的青马跟他心意相合,他双腿的轻轻一动,清风就知道是往左转还是往右拐;是猛地停住,还是突然前蹿。一人一马尽情的戏耍着对手,只似对方两个勇士是泥捏的一般。气得大狑跟大犴气急败坏,他们也是草原上成名的英雄,每每夸耀自己的骑射如何的精妙,如今碰见一个中原的青年,竟然在马上戏耍了他们,让他们情何以堪?二人追赶了几圈,见不是办法,两人毕竟对敌的经验丰富,一个人故意放缓了马的跑动,一个人上前追赶。马蹄果然上当,以为已经拖垮了一个,放心大胆的跟另一个玩。继续追的是大犴,他虚张声势的在马蹄的马后一阵急一阵缓的,马蹄看看把他甩开了二三十步远了,兜回马,站定。大犴突然加速上前,马蹄也是一个加速,两马交错,大犴的大刀劈下,一阵急速的风声“呼”的落于马蹄马后,等大犴回首看时,清风已经窜出去几十步远了。马蹄见大狑立马不动,呼呼喘气,马也是浑身打颤,知道几个回合已经拖的大狑的马快不行了,想要再一个回合,把对方的马累死、起码累趴下。他举剑纵马向大狑冲来,清风兴奋的鼓着鼻孔,作势去咬大狑的马。大狑正等马蹄上当,他暗暗把钢叉握紧,要在对方人马过来的时候给于对方致命一击,管他贺兰的“不要伤了马”的命令。马蹄见对方在他冲来时好像没有反应,以为对方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但是他突然觉得清风的肌肉有些发紧,虽然它的速度没有降下来,但是明显的紧张。他在离大狑还有三十马身处看到了大狑的紧张的背到身后的胳膊,清风继续奔跑,只是越来越紧张,他从来没有感觉过清风如此的紧张。二十步,十步,清风突然人立,止住了前进的步伐,马蹄看到了大狑眼睛里的凶残,以及失望。他兜住马,大狑却是突然向前冲出,手里的钢叉带着寒光、带着厉风刺来。马蹄的烟影剑只得第一次出手,却是刺向对方的叉尖,“烬冷烟散”!说时迟那时快,剑恰恰点在叉尖上,“叮”的一声,叉尖掉落了一个,接着马蹄的手腕颤动,剑不停的旋转,大狑的钢叉的三个叉尖全部落地!大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钢叉变成了烧火棍。

    马蹄吸引了武士们的注意,那边王仲和嫣然却已经险象环生。汉人武士小猛使一柄长剑,越人武士大撞用的是长戟,一长一短,练武之人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大撞的长戟大开大合,砸、扎、挑、刺,二人的长刀根本无法对他形成威胁;小猛的长剑却是在长戟的缝隙中,找冷子刺入,防不胜防。王仲还勉强能够支撑,嫣然就没见过如此的打法,处处受制。

    王仲心知今天难以幸免,只是不能让嫣然受辱。想到这些,他的强悍、不服充盈胸臆。大撞的长戟带着风声扫来,他没有拨马躲避,而是迎着戟的来路冲了过来,大撞心说这人在找死不成?王仲的马快,他的马慢,他的长戟在扫中王仲之前,王仲的马已经冲到长戟的攻击范围之内,戟刃已在王仲的身后,王仲的马仍再冲,大撞没有办法,只得松手,丢开兵器,人也从马上跳起,想要避开王仲人和马的冲撞,但是他忘了王仲还有长刀,长刀在马的前面,像根刺一样的刺了过来,从他的身中穿过。王仲丢了长刀,兜转马头,冲向小猛,小猛没看到他已经空手了,本来已经把嫣然的长刀挑落,一剑可以刺死她,只是一来大士有令,要活的嫣然,二来心中胆怯王仲的拼命,王仲接连杀了他们几名好手,小猛竟然拨转马头,不敢迎击,落荒而逃。

    贺兰大士没想到如此结果,本来稳操胜券,结果连死了两个高手,也没有奈何得了对方,看对方的功夫、本领都是马马虎虎,谈不上高明,却为何总是功亏一篑?贺兰在大撞死了之后,看明白了,对方马蹄、王仲二人依仗的是马快,打不赢就跑,自己等人还一时半会儿不能把他们怎样;但是对方的嫣然是个弱点,一来她的马没有二人的马快;二来她的应变能力稍差,只会硬拼。

    大士不管王仲二人,只是带人上前要捉住嫣然。这大士从小就与别的人不同,缠着他爹要到各国学习各国的风土人情,学习各国的武艺;他爹把他送到鲜卑、丁零、朝鲜、肃慎、乌孙、大宛、西羌、南越、东越等地,或者重金请来各国的高人教他,这大士二十多年里,心无旁骛,潜心向学,学得各国的功夫,各国的器械,把各国的山川形势是记在心底,也交接了各国的俊杰之士。此次重回匈奴,正好乌丹太子倾心下士,他才和乌丹一拍即合,做了乌丹的鹰犬,要替乌丹扫除障碍,同时帮乌丹搜罗人才。

    见他奔向了嫣然,王仲大急,回马冲来,马蹄一见也回身跟着冲来,大士回身迎上马蹄,大鷇、大鸧接着王仲、嫣然,小猛、大犴、大狑守在下风头。大猦、大狂守在上风头。

    马蹄见大士迎上,挥剑刺出,大士没有使动兵器,他空手迎上马蹄的剑,双手一合,要把马蹄的剑夹住,马蹄大惊,自然而然的离烟功发动用力外抽,这大士双手夹住了剑,发力外引,要把他的剑夺过来。他小看了马蹄,以为他的功力不足,却不知马蹄的功力还远在他之上。贺兰夹住了马蹄的剑,马蹄用力回夺,急切之间,却忘了师傅教的“灵动”二字,只是使用蛮劲。贺兰也迅速地感觉到马蹄内力的深厚,不敢相强,双手内劲暗转,一手放开,一手拨打,马蹄剑身偏出,身子露出来,大士大喝一声,突然放手,手变成了拳,击出,正中马蹄的侧背,马蹄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晃了几晃,没有倒下,马在大力催动下是落荒而逃!大士怔在当场,是吃惊不小,他本想一拳把马蹄打死,没想到一拳击中马蹄的后背,一股巨大的反击的力量传来,他几乎要无法呼吸,拳头震得几欲麻木,他想不到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少的青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只好眼睁睁看着马蹄跑了,不敢追击。他哪里知道马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深厚的内力,几乎在当世也找不到几人,只是他空怀着罕世难匹的内劲,跟人打斗却总是挨打,还是他的性格使然,不敢主动的出手,总是被动的应敌,还有应敌的经验极度欠缺,不能灵活应变,再一次吃亏了,正是守着金山要饭吃。

    别的人见大士亲自出手,都没有动,见他只一招打的马蹄狂喷鲜血,心中凛然惊惧,想到他能在乌丹太子跟前神气,果然不凡;见他没有乘胜追击,以为他是有意放过对手,不知道他差点受伤。

    大鷇手中使的是一条大枪,他与大鸧本是贺兰氏的卫士,在匈奴的屡次征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多次出生入死解救了贺兰氏的长老,这一次大长老,也即是贺兰大士的父亲,把二人派到大士身边,保护大士,是大士嫡系的亲信。大鸧使的是大斧,找上了王仲,王仲这时已经赤手空拳了,他摘下雕弓,但是这时对方已经冲到近前,大斧挂着风声,兜头砍下,他知道厉害,不敢大意,拨马跳开。那边大鷇的大枪指向了嫣然,但是他没有动手,而是深深低首,口中说道:“公主,小人奉命行事,还请公主跟我回去,小人拼命也要回护公主的安全!”原来这些老一辈的匈奴豪杰,都对焉耆王十分佩服,也很熟悉,经常见面,如今虽说焉耆王已死,对他的遭遇十分同情,对他的这一点骨血心中怜惜,不忍加害,而且嫣然公主是有名的草原胭脂,他们看着她长大,如今虽然说道路不同,也没必要生死相搏,因此上前施礼。

    嫣然心中何尝不是诸多的感慨,这些人都是他父生前的好友,有的人在她小的时候抱过她,她在有的人身上拉过尿,如今只是她父亲死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这些人就要动刀动枪的拿她,人世间的冷暖,莫此为甚。她强笑道:“叔叔只管动手!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大鷇心中不忍,拨转马头,拼着被大士骂,不愿向故人的孩子动手。大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个人虽然违了将令,是杀头的罪,但是他能够顾及旧情,是个厚道人,不愿在人前责备他。他命大猦去拿嫣然。

    大猦是个鲜卑勇士,这鲜卑本是东胡的部族,东胡被冒顿所灭,鲜卑部趁机壮大,他们跟着匈奴四处征战,成为匈奴最铁的兄弟。大猦在荒野上长大,从小不知道父母是何人,一个牧人见到他时,他只有四五岁,跟着狼群玩耍,大为惊奇,把他带回了族里。他是天生的神力,浑身又好似铜头铁骨,是刀枪不入,长老们见他如此,让族里高明的武士悉心传授他各种武艺,他却是不愿学习,只是自己乱耍,把武士们打跑。大猦空着手,没有骑马,到了嫣然马前,说道:“小妞儿,不要让我动手,我一动手,把你弄痛了,自己绑了吧。”看他昏头昏脑的样子,嫣然有些害怕。大士心中叹息,自己带的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命令道:“不要跟她废话!抓住她,回去给你做媳妇!”

    大猦大喜,“好的!我抓住了她,回去做媳妇儿!”嫣然害怕,回马就跑,大猦放脚追来,他居然疾若奔马,几步赶上,伸手抓住了马尾,嫣然的桃红马“咴咴”嘶鸣,却是动不了分毫,马人立而起,把嫣然摔落地上,大猦丢了马尾,大步上前,来捉嫣然。

    王仲在大鸧的大斧挥动、劈砍中,来回闪躲,两匹马来回的交错,每当王仲想要跑开,总是有人在前面阻挡着,只得再回身,手中的弓箭根本没有机会发出。偷眼看到嫣然那边的情况,根本过不去,帮不上忙。

    大猦伸手弯腰要抓住嫣然,却听得远处有人高声喝道:“看箭!”只听的利箭破风之声直冲大猦而来,大猦恍似不觉,箭中他的脸颊,竟然弹开,“噗嗒”落地。他把嫣然一把抓住,嫣然只觉得骨痛欲裂,看着这个野人也似的大汉,心中害怕,惊惧中,晕了过去。

    大士等人往远处看去,只见一头骡子驶近跟前,马上是个中年汉人,面貌清癯,头戴儒冠,身披布袍,手中拿着弓,不紧不慢的来到跟前。大士挥手,众人把他围上。正是汉庭千金欲购而不得的桓将军。

    桓将军在马蹄去后,心中不放心,交代了一番,随后赶来,谁知道马蹄遇上了王仲二人,绕了一大圈,他找不到马蹄,只好在这必经之路等候,见到大士等匈奴武士行踪诡异,心中疑惑,在附近缀着。今天巧了,碰上了一个故人,盘桓了半天,却没想到马蹄已经受伤,嫣然被抓住,王仲也是处在危急的关头。他虽然不认识王仲,但见他是个汉人,又被多人围着,见嫣然是个女子,被马摔落地上,遂发箭射中大猦,却没想到大猦已经是刀枪不入,他那一箭竟然不能把他射杀,甚至进不了大猦的身体,心中诧异,来到近前。

    大士见他竟然不顾危险,来到跟前,心里忌惮,不知对方是何来历。他沉声喝道:“你是何人?敢来阻挡我匈奴捉拿反叛?”

    桓将军微微一笑:“你匈奴的反叛为何是个汉人?”

    大士一怔,他也是心思敏捷,见对方话带机锋,不甘示弱,说道:“这个汉人帮着这个女子,这女子乃是我匈奴单于钦点的要犯!这汉子自当要拿!”

    “如此说来,岂不是我也要被拿了?”

    “哼哼,你难道还想走不成?”

    “我不止自己要走,还想把这两个人带走。你看如何?”

    大士不怒反笑,“哈哈,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如果你真能带走他们,我自然没有话说。”

    大猦喊道:“这是我的媳妇儿!谁也不许带走!”他放下嫣然,奔向桓将军,伸出蒲扇似的、毛茸茸的大手,抓向桓将军。桓将军知道他的一掌可以撕虎裂豹,利箭不能伤他分毫,但是艺高人胆大,要尽快解决争斗,遂装作不妨,被大猦抓住了胳膊,大猦也没想到如此轻易地抓住了他,心头大喜,把他扯下骡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另一条胳膊,双手用力,要把他活活撕开,却觉得双手好像被粘住一样,动弹不了,却见对方嘻嘻一笑,双手已然空了,对方的指头在自己的身上点来点去,大猦在对方的手下蹦来跳去,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跑到一边去了。这时王仲和大鸧也停下来,王仲过来把嫣然抱起。众人看了心中惊讶,他们都知道大猦刀枪不入,没想到这人用指头就能把大猦制住。大士使个眼色,大鷇大狂等人上前,他们见这人空着手,也把武器收起,空手来捉桓将军。桓将军知道这些人非大猦那样的浑人可比,手里都有真东西。大鷇叫道:“朋友,我们比划比划!”双手推出,一股大力涌来,桓将军见对方人多,有心立威,让对方知难而退,他抬左手有伤迎上大鷇,那边大狂也出了手,他右手握拳,一拳击出,简直是有平地风雷之势,桓将军右手接着,两股力道上身,这俩人都是那种靠力量吃饭的,一见桓将军接招,心中高兴,力量齐发,好像要把桓将军击碎。力道发出,二人觉得不对,大狂的一拳好像击在大石上,震得手臂欲碎,他的一拳即使是真的石头也能击碎的呀;大鷇的双掌推出,力道可以把最凶猛的牯牛推翻,今天却似中在了羊毛堆上,软绵绵,他心知要坏,但是双掌却已经撤不回来了,桓将军笑道:“你们的劲儿真大呀,差一点把老夫的骨头给打碎了。”说着话,双手舞动,带动二人,不知怎么回事,大鷇的双掌击在大狂的拳头上,两个人同时从马上跌下,一个面色蜡黄,一个口喷鲜血,已然全部受伤!

    余下的人大惊失色,大士挥手,一起围了上来。桓将军对着众人微笑,说道:“乘此机会,还不快走。”王仲抱着嫣然,上马就走,大士心知不妥,却知道这个人才是大问题,只得任由王仲二人离开。

    他们围上桓将军,大士抱拳行礼,说:“在下匈奴贺兰大士,是太子乌丹的大都尉。请教阁下是哪位前辈?”

    桓将军笑道:“你何必前倨后恭!我的来历你不必知道,你是何来历我也不想知道。动手吧。”

    大士并不生气,仍然卑颜说道:“前辈是高人,自然不屑于我。乌丹太子正在延请天下的高人,辅助太子,把大草原统一起来,使得草原人以后再也不用争抢牧场,所有的牧人在蓝天下自由放牧。先生何不协助太子,共襄盛事?”

    桓将军冷笑说:“你口口声声说太子如何,把你们的大单于置于何地?你到处搜捕反叛,我看你就是一个大反叛!你说什么统一大草原,让牧人自由放牧,如果没有你单于的兵马、单于的武士四处抢掠,牧人何尝不是自由的牧马?说什么盛事,不过是几个丧心病狂之徒,协天下之人以助自己的野心罢了。”

    大士听得他说道自己心中没有单于,浑身冷汗直冒,他知道只要有人以此名义向单于进言,不要说什么富贵,马上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甚至自己的家族都不安生。他想起了焉耆王的死,那可是单于的同父异母哥哥,只因为可能威胁的单于的大位,就在宴会上被诛杀。他强打精神,干笑道:“先生教训的是。在下今后一定牢记先生的教训,协助大单于把草原的事情办好。”

    桓将军暗暗后悔,自己说的太多,提醒了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心中也不由得佩服此人,这么刺耳的话都能听进去,此人的将来,恐怕不可限量,或者是另一个冒顿也说不定。“你们打又不打,走又不走。要怎么样?”

    大士一挥手,其他人退开,大士躬身道:“我等岂敢在先生面前胡来!先生走好。”

    桓将军看了他一眼,催动骡子,向着王仲的方向追去。

    大鸧问道:“王子,我们为何不拿他?”

    大士奇怪的摇摇头:“这个人到底是谁?看来我得-----”不再多言,让人把死的人摆到大石上,让鹰隼等飞鸟啄食,然后带人对着死者默祷,嘱咐大鸧:“过几天把他们的骨骸收起。”大鸧答应了。把受伤的同伴带上,往相反的方向催马走开。

    无端处处隐风雷,山水有尽愁不尽;何日破得身上索,草原之上任高飞。</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