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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沉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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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高哲的意料,强忍着怒气的杨建并没有朝他动手,只是深吸了口气,“高哲,你真的要继续沉沦下去、不再回头么?”这一句问话很轻,语调亦像是朋友间的关心与问候,高哲一听这话,表情有瞬间的呆滞,眼底却划过浓浓的感动和深切的悲伤,然后,他刻意收敛起所有的苦涩,无动于衷地大笑,说杨建你开什么玩笑,我高哲哪里就沉沦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比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不知好上多少倍呢!他这嚣张的笑很大声,可只有他知道,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有多苦、多痛。“好,高哲!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正式为敌——你最好将你犯罪的证据藏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证据,将你绳之以法!”杨建瞪视着高哲,咬牙切齿道。高哲带来的龙虎帮的那个小头目一直在外面吵吵嚷嚷,很不满意杨建他们单独讯问高哲,杨建让两个手下将其带到隔壁看管起来,但却也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法。这场争斗中没有任何证据是他们警方致命的弱点,他没有权利将高哲扣留在此过久。

    高哲也似乎知道杨建他们拿不出证据,开口闭口都说着污蔑贬低警方的词汇,令在场的警官们个个怒目而视,却又对他无可奈何。“杨队长,要是没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可不像你们做警察的整天无所事事,今天晚些时候我还有约会!”高哲的语气骄傲极了,语气中还显露着些许轻浮的意味。

    “学长——”东方茗儿忍不住开口,眼前的高哲,似乎跟之前变化很大,让她觉得心痛。她还记得当年在警校里高哲意气风发的模样,也记得高哲被东方宇折腾得很惨后自己去找他道歉时他脸上的诧然,也记得他在陈飞被砸伤入院在病房里将高冲摔倒在地时的歉疚——难道,时间真得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么?“你是怎么受伤的?”刚刚给高哲处理伤口,看到他手臂上那极深的创面和强忍痛意皱起的眉头,东方茗儿心里好难过,虽然不知道他的伤是谁留下的,但想必高哲的生活并不如他宣称得这样好。她想问高哲这伤是谁留下的,却一直没机会开口。此时,看高哲想要离开,东方茗儿忙关切地问询,想知道他受伤的事以及近况。

    “是我自己没事刺着玩的!”高哲扫了一眼手臂上的绷带,有些自嘲地笑笑,“人活得太舒服就会觉得没意思了,不时刺自己几刀也挺好的——”话音一落,高哲站起身,嚷嚷着就想要离开,这种伤人不利己的谎言再说下去,他高哲真的会崩溃。抬起头,看见东方茗儿那微红的眼眶,他心头一热,想安慰她却又什么也不能说,立时烦躁起来。看着杨建他们审视的目光如烙铁般落在他的脸上,高哲迟疑了几秒,走近东方茗儿,突然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他故意冲着东方茗儿轻佻地道,“小学妹,看我受伤你是不是心疼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欢我的,看在你真心喜欢我、又长得漂亮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当我马子吧!从今以后,‘哲哥’我罩着你——”

    高哲在说什么?他以为他站在自己的地盘么?高哲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众人的目光在高哲和东方茗儿之间来回游移。且不说高哲的行为荒唐之极,可他刚刚说的话是真的么?东方茗儿喜欢高哲!那高冲呢?这三人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学长,你——你太过分了!”感受到众人探询的眼神,东方茗儿满脸通红,又气愤又尴尬,目光触及高哲那不可一世的神态,她指着高哲,想要开口指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气之下,跺了跺脚,掩面就想跑出门,可高哲似乎早料到她要逃,迅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作势想要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令东方茗儿又羞又急,挣扎着,“放开我——”

    “砰——”梁洪涛的拳头直直打到了高哲的脸,高哲顺势松开东方茗儿,向旁边倒去。“高哲,别以为我们没有证据我就不敢打你,你人在市局,还敢公然调戏女警,你真是找打!”梁洪涛早就想揍高哲一顿了,要不是怕给杨建惹麻烦,他早就出手教训嚣张的高哲了,这下,看见高哲竟然去抓东方茗儿,忍不住率先出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们警察岂不是太没用了?”

    “我要投诉你们——”高哲用手摸了摸肿起来的脸颊,站直了身子,冷冷地转脸对杨建说。“杨队长,你们没有履行任何手续就抓我来了这里,我都没跟你们追究,还好心协助你们查案,可你们竟然打我,刑讯逼供——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要求见你们市局的领导,最好是那个叫什么东方宇的老家伙!”高哲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彻底让这件事纠缠不清。如果说不挨打就走不了,那他还是早点被打早点离开吧!高哲之所以拿东方茗儿来调侃,只是临时起意,并没考虑太多,想着通常影视剧中的坏人都该是这么演的,而相对于别人来说,他跟东方茗儿还算比较熟,“说起来,东方宇那老家伙长得其貌不扬的,生的女儿倒是姿色不错!”话锋一转,他将话题又引回东方茗儿身上,又想走到她近前去。

    “高哲,你适可而止!”杨建眼底闪着愠怒的光芒,挡在东方茗儿身前,沉声怒斥高哲。“别忘了这里是警察局!你那混混的做派最好给我收敛下!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高哲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且不说话里已没了对他人最起码的尊重,狂妄之极,单说他对东方茗儿说出的这几句话,就让他杨建越发得失望,觉得高哲真的没救了!他高哲难道不知道高冲一直追求东方茗儿的么?他高哲跟高冲不是亲兄弟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高哲也不应该对东方茗儿动手动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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