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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明月何时照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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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联府回到这一路上,张泽羽一直琢磨这秘折怎么写。联大人倒是把格式告诉他了,临走还给了他几幅字,就是罚他撅着的时候写的那些字,让他自己裱好了以后挂在书房自省用。

    回到家,他把字丢给了老赵,让他有了时间的时候拿去装裱一下。就准备去书房写折子。

    这时候老赵递给了他一张纸。“老爷,这是陆妈拾到的,也不知有用没用,就没敢扔。小人猜这可能是那位梳着头的先生留给您的。”

    梳着头的先生?那应该就是吕贤熙了。张泽羽接过来一看,上边写了一首诗:

    明道弗觉尘入樽

    苟ri渐新秦西闻

    庙堂午

    杏林八正始回天

    微下阳羸涩其间

    朱门葩卉争紫艳

    见霜砺雪谁复还

    除了这五十六个字以外,多一个字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上学的时候,男女同学传小纸条的故事他可是没少见,莫非这吕贤熙对我有意思?

    他又仔细读了一边这首诗。前两句好像是说自己,在那嘚啵嘚的时候没注意,把烟灰弹茶杯里了。三、四两句是讽刺满朝贵族目光短浅。五六两句说的是清朝已经腐朽不堪,yin盛阳衰早晚要挂。七八两句是说这些个贵族子弟早晚也要挂。这是什么意思啊?听起来不像是情诗啊,刚才联大人可说了,这郁应华也是个旗人,吕贤熙这不是连他一起骂了么。刚才听联大人说了,这郁应华虽然原来是个穷掉了底儿的正红旗旗人,但是他媳妇爱新觉罗·淑妕可是根红苗正的皇室后裔——和雍正争皇位的老十四的直系后人。虽说到了淑妕这了也没封个什么公主郡主的,可人家也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

    莫非吕贤熙并不愿意跟郁应华混?怎么读都感觉这首诗都怪怪的。想了一会,张泽羽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也就不想了,闷头写起了密折。

    翻回头来再说郁应华和吕贤熙。郁应华的报馆虽然在天津,可他在bei jing也是有房子的,地址位于西安门旁边,一栋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因郁应华曾经说过:“且住为佳楼”而得名“且楼”(后世这里是工行西安门储蓄所,至今尚存。)【注解1】:他本想请吕贤熙也一起住且楼,但毕竟男女有别,再加上出门之前淑妕就有过交代,让他行为检点些。于是就在西安门附近给吕贤熙找了一家有干净上房的客栈住下,临走之时,他对吕贤熙说:“一路上旅途劳累,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明ri巳初(早上9点)我再来找你。我带你逛一逛bei jing城,比天津可好玩多了。我们后ri再回天津如何?”

    “不必了,你在bei jing的故交甚多,明ri我自己去出去逛逛就行了。”没想到吕贤熙并没有同意。

    “那怎么可以呢?你孤身一人,人生地不熟的,再让人贩子给拐走了如何是好?”郁应华急了。

    “多谢敛之兄关心,没事的。这里毕竟是皇城,乾坤朗朗的,哪来那么多人贩子。”吕贤熙坚持己见。

    “哎呀,正是因为这里是京城,乱的很,你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郁应华其实有句话没好意思说出口,正是因为这里是京城,别再让八大胡同的人给她拐走了,到时候就算人找回来了也是白扯,指不定得被祸害成什么样了呢。

    “没事的,我又不是没出过门。别忘了,我十五岁从老家到塘沽寻我舅父时就是一个人出门的。上个月【注解2】从舅父家去天津也是一个人。怎么到了京城就不能一个人出门了。我又不去那荒僻之所,听闻大栅栏一代有很多商号,我想去逛逛。”

    见拗不过吕贤熙,郁应华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你早去早回,别让我太担心了。”说完,郁应华掏出一袋大洋来放在桌上。“那就多买些喜欢的东西,我告辞了。”

    吕贤熙刚要说不用,郁应华已经出了客房,于外边把房门关上了。划好了房门以后,吕贤熙坐在桌旁,看着桌上袋子,不用打开也知道那里边一定装满了大洋。可是她的心思却并不在想这袋子钱有多少,而是想一个人“凌云兄,希望你能明白那首诗的意思。”

    此时的张泽羽还在家里抄密折呢。为什么说是抄呢?这个时代用的都是繁体字,他能看懂,可是不会写。只能先用繁体输入法在电脑打出来之后再照着用手抄一遍。打快,抄可就慢了。将来能亲眼看到他这折子的不是军机大臣就是慈喜,就没一个岁数小的。人老眼花,字写太小了他们看不清楚,写连笔了怕他们挑毛病。只能一笔一划的用钢笔如同临字帖一样慢慢地写。而且还不能写错一个字,一旦写错了通篇都得重写。等他写好了秘折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了。因明天还要早起,看来今天又不能练功了。张泽羽有种预感,除非辞官不做,否则自己的功夫早晚要荒废。也难怪古人会有身在宦途,归思难收的感觉了。世人只记得chun风油绿江南岸中的那个绿字用得如何神妙,可又有几人能体谅出王安石的哀愁呢?

    第二天凌晨,张泽羽早早就起来穿上他那套半湿不干的官服上班了。这次不敢再拎灯笼了,拿着把手电就出了门。

    饶是张泽羽体格好,大冬天穿着半湿不干的衣服也要了他的命了。小北风这么一吹,他算是明白啥叫寒彻骨了。怀里再揣着个冰凉的官印,这一路上他这上下牙齿就不停的打架,到了商部衙门了也分出个胜负来。还好门房屋里有火炉,他哆哆嗦嗦的问门房,“你好,我是新来的通艺司郎中张泽羽,外面天寒,能进去烤烤火么?”

    商部虽说刚成立了不到一年,但是这位门房却是位老江湖了。各种官员他见多了,就没见过张泽羽这么寒酸的。五品的新官上任第一天,竟然穿着湿衣服自己腿着来,冻的跟个小鸡子似的。倒也听说从过来回来了一位会飞的牛人要来商部供职,可这第一印象也太深刻了吧。

    “张大人,您快请进来坐,别再冻坏了,染了伤寒可不得了。”门房把张泽羽让进了屋里之后,从炉子上拎起水壶来,用自己喝水的大碗给张泽羽倒了一碗热水。“张大人,您要不嫌弃我用我的碗就喝一碗热水暖暖身子。”张泽羽这时候也顾不得看这碗是干净埋汰了,说了声谢谢之后就接过碗来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张大人,小人斗胆问您一句,您怎么自己走着来上值啊?您家里就没个车轿?”

    “有,但是天太早了,我不想这么早就把他们叫醒,都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这大冷天的,也不落忍不是。”

    “哎呦喂,我的张大人诶,谁要是能到您府上当下人,那可是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我在衙门口当差也有年头了,就没见过您这么体谅下人的老爷。什么时候您府上却下人了您就吩咐我一声,我去您府上伺候您去。”

    “这位老哥你别说玩笑话了,在商部供职是多好的差事啊,可比去我那强多了,我对穷的快掉底儿了。”说完,张泽羽一端肩膀,那意思是你看看我的这身衣服,“估衣铺淘弄来的二手货,湿着也得穿它,实在是舍不得花钱再置办一套了。”

    “张大人您才说笑话呢。您府上有多少钱小人不敢妄言,可您有多大本事四九城可传遍了。您还没到呢,商部上下都把您的故事传开了。”

    “哦?都传我什么?”

    “小人斗胆,昨个您是不是往毛大人轿子扔了个灯笼?”门房试探着说。

    “是啊,让毛大人受惊了,还因此伤了他的一名家人。”

    “是您他那位家人抬家里去开膛破肚把受伤的地方给缝上的吧?听科大夫的助理可说了,您连断了的血脉都给接上了。当天晚上人就醒过来了,直嚷嚷饿,还要喝粥来着。受伤那位伤成什么样我是没亲眼见着,可听说差一点就透心凉了。您能把那位给救活了,可见您医术得多高明啊。像您这样的医术,四九城随便打听去,除了一个已故的德大夫以外,活着的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再说您那飞天的本事,万国无二啊,听说现在洋人也没有会的。您有这么大的本事您要是说您没钱,那我可不信。”

    “我原来到是也不这么穷,可那不是在大清国的时候啊。”张泽羽心想,你说我卡车里连摩托车都有,为啥就没个自行车呢?当初我花50块钱买一辆二手的也行啊,要不俱乐部搬家的时候随便在哪顺卡车上一辆带锁的也行啊,哪怕回头再一点一点锯锁也行啊。

    “您看,您这不已经入朝为官了么。就凭您这本事,步步高升那是肯定的,再加上您这岁数也好,将来就是入军机处也不是不可能的。真到了那时候,也希望您提携小的一下。”

    张泽羽这时候身子骨缓过来不少,他笑着对门房说,“老哥,你这人啊,你别看我在你这屋里烤火,可是我还是得说你这人不厚道。什么话都挑好听的说。不用问你肯定对谁都说这套话。”

    “天地良心啊,张大人,我这可都是真心话啊。要是有半个……”

    “打住,我信了行不?你别又诅咒又发誓的,我信了。真要是有了那么一天,我忘不了你,我让你去军机处当门房去。”张泽羽心里暗自盘算,还没等我熬进军机处呢,清朝就得让炮哥和凯子他们俩给整没了。

    “张大人,您可饶了我吧,我都这岁数了,可不想在入宫挨那一刀。”

    张泽羽想起来了,军机处在宫内,没有单独的门房。军机处的门房实际上就是皇宫的门房,除了侍卫那就是太监了。

    “这可就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不爱干这差事的。”

    “那小的也谢张大人这份心意了。”

    诗曰:

    京口瓜洲一水间,

    &风又绿江南岸,

    明月何时照我还?

    宋·王安石·《泊船瓜洲》

    【注解1】:且楼现在的门牌号是西安门大街103,紧挨着且楼的西安门大街101号是栋罗马式的三层小楼。这栋小楼也是个清代的建筑。建造者是张文荣。是京郊的一个木匠,经常参加外国人的建筑工程,逐渐对西洋建筑十分了解。1901年张文荣参加重修北堂,并加入了天主教。不久张文荣自己开设了营造厂,专门承包西式建筑。清末张氏建成此楼,并租给别人开医院,后因经营不善关闭。此时张文荣已是北堂的三位中国负责人之一,于是张氏以三位中国负责人的名义将此楼捐给北堂。北堂将它的附属,天主教的传教机构——公教进行会设于此楼。直至1949年收归国有。现在是家咖啡厅正门两旁的两件门脸房租出去了。一家卖大枣,一家卖海参。

    【注解2】:历史上吕和舅舅吵架是在1903年,但吕是在1904年初才到的天津,因蝴蝶效应的问题,书中比历史上早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也许各位看官会问,既然有了蝴蝶效应,吕就非得去找英么?答案是非找他不可。吕和舅舅吵架的原因是铝想去天津找个女子学校上学。舅舅不同意,所以她才自己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到了天津的。可是到了天津吕又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一个人是舅舅手下的一位姓方的秘书的老婆。这位方太太当时就住在天津滨江道的大公报社,故而吕只能去求助她,而她唯一可以推荐给吕的工作就是《大公报》。故而吕只要和舅舅吵架,几乎就决定了她一定要和大公报结缘。</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