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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割皮解肌俞跗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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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上文书说到,张泽羽的二劲儿上来了,摇灯笼差点摇出人命来。他名义上司毛祖泰的家丁因为他飞出去的灯笼被吓得撞到了保镖的短刀上。

    毛郎中似乎对这位家丁的死活并不太在意,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张泽羽可没他那么冷漠,兼爱本就是墨家思想的jing髓之一,张泽羽又是来自后世,思想中有了尊重生命这一普世原则。所以他班也不上了,直接把伤者抬回了家。

    听见张泽羽在门外喊自己,老赵连忙打开了大门,张泽羽领着两名保镖进了院子,找了两张八仙桌并排放在客厅里,让伤者平躺在上边。

    “老赵,你招呼这两位兄弟先喝口水去。”老赵点燃了客厅的蜡烛之后,领着两名保镖到门房去喝茶暂且不说,翻回头来说一下程战衡和徐川这小哥俩,听见师傅在门口急切的喊老赵,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俩人从床上起来之后,披着棉袄趿拉着棉鞋就顺着声音来到了中堂,张泽羽也给他们俩分配了任务:“五湖你去把急救箱拿来,长安你去把发电机抬到门口,接好电灯线。再把电线扯进屋里,挂上电灯。然后用摄像机记录下来手术过程”俩徒弟去拿东西这功夫,张泽羽检查了一下伤者目前的状态,他拍了拍伤者的脸,“小兄弟,看着我。感觉这么样?”

    伤者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疼~!”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这伤虽说不轻,但是碰上我了,这伤也就不算什么事了。我学的是西医,治疗慢xing病或许不如中医,但是像你这种外伤,西医比中医要高明很多。以前我见过比你这还严重的伤呢,我的患者就没一个治不好的。”张泽羽鼓励着伤者,他要让伤者的潜意识相信,他碰上了一位神医,张泽羽是有能力治好他的的。那么张泽羽有没有能力治好伤者呢?各位从张泽羽对伤者说的话中就能看出来了。

    他说,他见过比这还严重的伤,可没说,他治好过比这严重的伤。

    他说,他的患者就没有一个治不好的,可没说过,他治好过多少人。

    各位看官看到这应该能明白了,这张泽羽治疗过的患者数是0,治愈率也是0。

    应该说,他没在骗伤者,他说的句句属实。即使伤者真的挂了,到了yin曹地府去阎王爷那告他都告不赢。

    可伤者并不明白他这话中逻辑陷阱,真的相信了他说的话了,尽管因为肺部外伤,说话非常困难,伤者还是轻声对张泽羽说了句谢谢。

    “别说话,也别着急,等我徒弟把药箱拿来我就给你治疗。”说完,他扭头对着外边喊:“五湖,你给我快点~!”

    “来了,师傅,来了。”徐川也着急了,师傅平时和他们俩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看来今天这是真着急了,趿拉着棉鞋费事,他干脆把棉鞋一甩,光着脚拎着急救箱和手电筒进了客厅。

    张泽羽打开急救箱,先拿出来空气消毒剂打开盖子,对着空中喷了两下之后递给徐川,“像我这么喷,尽量把什么地方都喷到了,给室内空气杀菌。”

    此前,张泽羽偷着给他们讲进化论的时候,讲过关于细菌和病毒方面的知识,所以徐川知道给空气杀菌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偷着讲进化论呢?很简单,东关教会的工作人员几乎都不接受进化论。其中中国的工作人员还好说,那些欧洲来神职人员坚持认为人就是上帝造的。人家不远万里,放弃了家乡的美好生活来到中国是因为什么?要知道那时候欧洲人眼中的中国,和今天中国人眼中的非洲没什么区别。那是因为人家有坚定信仰,人家坚信世界上的人类都是上帝造的,不管是黑人白人还是黄种人,都是上帝的子民。否则的话人家闲的蛋疼才来中国呢。也许我这么说也许各位看官还感觉不出来什么,那么我们来做个假设您或许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假设您念完了小学初中高中,书山题海中好不容易熬过来,考上了一所医科大学,又用了五年时间念完了本科。您的高中同学估计这时候都已经走向社会一年多了,已经开始告别职场小白阶段了。无论电话还是企鹅上互相询问的都是,你买房子了么?你买车了么?你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题时,您才刚刚毕业,这时候您是会选择在国内找家医院当医生,还是会自费去非洲那些内战不断、艾滋病横行的国家找个半现代半原始的部落去,为那些除了牙白哪都黑的当地居民的健康事业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不排除各位看官中有人能做到,而且或许正在做着类似的事,但是我想绝大多数人是做不到的。和是否善良无关,这就是信仰坚定不坚定的问题。

    所以,张泽羽和教会的工作人员讲述进化论,就像是我们跟老一辈人评论太祖的功过是非一样,就算你说的再对,挨揍的一样是你。因为那种坚定的信仰是不可动摇的。

    张泽羽和徐川一左一右,很快就完成了对室内空气的杀菌消毒工作,这时候程战衡发动着了发电机,拉好了电灯。开始用dv记录起来。两个瓶子里的药剂还一些,他让程战衡和徐川闭上眼睛之后,前后左右给俩人身上都喷了不少,剩下的也没浪费,都招呼到他自己身上了。一直喷到瓶子空了,他才把瓶子扔到一边,拿起一瓶酒jing打开盖子交给徐川:“倒!”

    徐川接过瓶子之后不知道往哪倒,既然师傅让倒,那就倒吧。他认识这个东西是酒jing,以前他见东关教会医院的医生们都用这东西给患者的伤口消毒,他也拿着瓶子奔伤者的伤口去了。

    张泽羽一把就把他给拽住,开玩笑,真要是让他直接把这一瓶都倒到伤者的伤口上去,伤者不疼死也够呛,“往我手上倒!”

    徐川这才明白,原来师傅是要用这东西洗手。

    师徒三人用酒jing洗完手之后,都穿上了全套的外科手术装备,撕开包手术工具的无菌包装袋,从里边拿出剪刀剪开伤者伤口周围的上衣,一个让人不忍心看的伤口豁然于眼前。俩徒弟都看了都一哆嗦,一个吓得的闭上了眼睛,一个吓得直往后退。张泽羽拿出一块白se手术布盖在伤者身上,他认为这样或许可以减少俩徒弟对于伤口的恐惧感,谁知他这一盖,俩徒弟的恐惧感没减少不说,伤者的恐惧感反而增加了,他再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还……没死~!救……救……”得,伤者还以为这是给他盖上白布准备料理后事了呢。

    程战衡和徐川在奉天的时候,是见过以司督阁为首的教会的医生外科手术救人的,他们也在患者伤口的表面蒙上一条布单,小哥俩刚要和伤者解释蒙上布单是为了动手术而不是要放弃患者,张泽羽直接就用乙醚让伤者闭嘴了。

    尽管伤口周围已经有了不少血痂,但伤口此时还在不停的出血。张泽羽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伤口,用纱布擦掉凝住的血痂,血留的更多了,必须要先止血才行。

    我们这位张大夫用止血钳子上下左右、深深浅浅地试探着夹了几次也没能止血,张泽羽心想:兄弟,我这手艺糙了点,没人家职业医生那种小创口外科手术的本事,对不住你了——他用手术刀切开了伤者伤口旁边的皮肤组织,在伤者右胸开了一个窗户。

    在开了这扇窗户之后,出血的部位马上就找到了,是肺主动脉血管断了,用四个止血钳一夹(左右个两个),大出血马上就止住了,剩下的工作就是要对血管进行缝合。

    缝合血管该怎么做张泽羽很清楚,但是具体做起来,那困难就真的是太大了。

    伤者虽然处于麻醉状态,可人还是活的,仍然在呼吸,肺部一伸一张不停的在动。这场手术又是在照明条件简陋(没有无影灯)、助理护士没受过任何医护培训,且心里素质很差(徐川负责用止血钳将断开的血管往一起拉,在断面可以接触上后由张泽羽来缝合。可是因为紧张和害怕,他的手直发抖),主刀的是个没有实际临床cao作经验的二把刀赤脚蒙古大夫(张泽羽只看过相关的书籍资料,哪怕是普通的外伤缝合手术也没做过,属于无证行医。)的条件下来做的,这不知道是伤者的幸运还是伤者的不幸。

    幸运的原因是他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血管外科手术的……试验对象。

    不幸的原因好像和幸运的原因相同。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他的肺动脉是让张泽羽给缝合上了,而且是按照后世标准血管缝合手术的要求和流程来cao作的,虽然在手术过程中,患者失去了1厘米的血管(第一次缝合的时候缝坏了,在断面两端各剪掉0.5厘米重新缝才缝上的。)但是当远端的止血钳放开以后,缝合处没有出现漏血,也就不用补针,这成功避免了ri后缝合处形成血栓的可能xing。

    清理干净胸腔内部的血浆和破碎的肺叶组织之后,张泽羽将患者骨折的肋骨复位,(这个不用接,只要复位之后,过几周肋骨自己就能愈合。)右胸的这个天窗终于到了可以关上的时候了。外伤缝合和血管缝合比起来自然是容易不少,连同包扎在内,张泽羽只用了十多分钟,这台手术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看手术后会不会出现比较严重的感染。

    好在,皮试显示伤者对青霉素不过敏,给伤者打了一针青霉素以后,张泽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心里的悬着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下来点了。经过了长时间的紧张之后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很累很累,饶是张泽羽体格好,也不例外,他一步一迈地走到客厅边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两张八仙桌下,有一双小脚丫,原来徐川一直光着脚。“五湖,去把鞋穿上吧。”

    徐川这个时候也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穿鞋了,棉鞋还在外边院子里呢。他抬腿刚迈出去一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师傅,我的腿好像站麻了……”

    【标题出处】:《史记·扁鹊仑公列传》“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鳢洒,镵石桥引,案扤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脏之输,乃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肠胃,漱涤五脏,练jing易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