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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莉靓舞卷 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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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萝莉靓舞卷 “秦腰庄的,利辛县的。”张金标陪着笑脸说,这个昔日的班长果然交际能力强悍,现在升入了初三,他就已经很熟练地与新加入的复习生中的痞子学生们打得火热。

    “利辛的?跑到咱太和来还绿的怪很呢!”

    张金标只是陪笑不语,刘备又说:“明个儿揍他一顿,去把他叫来!”

    张金标如同得了上级命令一般,不敢怠慢,大声叫起来:“秦子亚!秦子亚……”

    好大一会儿,这叫声的音量逐渐加大,终于被这名字的主人听到。

    秦子亚走过来问:“叫我啥事?”

    张金标脸上堆着热情洋溢的笑,刘备则始终阴沉着脸,二人谁都不说话。

    秦子亚显得很尴尬,他转过身来问我:“他叫我有啥事?”

    我示意他贴过来,然后对他耳语道:“他想找你操事!就是那个刘备,你以后小心点!”

    我还想说些什么,上课了,秦子亚不得不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刘备就是一个打架中的“常客”,学生中的“绿茬”,家庭中的“皇帝”。后来曾见过他在满屋学生面前训斥自己的母亲,并大发脾气! 更新萝莉靓舞卷 课上,预先没打招呼的情况下,在我昏昏欲睡的当儿,大腿上上被他狠狠的锤了一拳,顿时睡意全消。然后他认真地要求我在他想睡觉时也同样地对待他。不久后我就如他所愿回报了他。

    天长日久,我发现马晓亮其实是一个活泼的家伙,他说话总是滑稽风趣,经常逗得他南边的女生们抿嘴而笑。

    秦争辉此时坐在秦玉身后,已经是倒数第二排了。与他隔路相对的。也就是我的身后的是女生,因为不善于在女生面前表现,我便很少能够得着跟他说话。不过这也正合他意,这样他才能安心学习嘛。他并不愿意跟我山南海北的神侃,虽然他是我最要好的伙伴。

    这期间,我又发生了一件丢书事件。丢的是几何书,这是继初一丢过英语书后丢的最重要的一本书。我断定是被人偷走了。而且认定是刘备或韩刚干的。此时的韩刚,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韩刚,他已经跟刘备他们一群街上的小痞子们混在了一块。我曾经以为凭着以前的一点交情去询问韩刚,有没有见过我的几何书,结果非但没有找回书,反而为此后的灾难埋下了祸根。 更新萝莉靓舞卷 但是,不信归不信,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天早晨,每个利辛县的学生手里,都多了一份写满政策理论的信纸,这是校领导们给每个学生家长正式下发的敦促信。

    信还没有到达家长手里,敌意兴浓的学生们就已经把它撕掉,或者揉成了一个小纸团扔进了水里。

    大伙商量好了:“收这钱毫无依据,名不正言不顺,分明是非法敛财!”“就是不交钱!看他们能怎么样!”“如果真逼着不让上课,就给上级写信告他们的非法行为!”…

    孩子们很有信心,满腔愤懑,对这些校领导们丝毫不觉畏惧,因为大伙相信公理、正义,相信上级,相信更高的领导们肯定是公正无私的。

    当然,我们几个初三年级的是最坚定的鼓动者,低年级的学生们对我们是特别的信服,他们甚至笑着得出结论:“只要一告上去,这几个贪污犯就得被抓起来!说不定,我们还能上电视呢!”

    次日上午上学时,果然大伙没有一个拿钱的。当那些平时令人尊敬的先生老师们,伸头缩脑的来索要时,大家都以沉默作为回答,以不合作来与之抗衡。很明显,矛盾激烈的两方就这样不可调和的对立起来了。

    但校领导毕竟是领导,他们有自己的杀手锏:“这是我的地盘,你不听话,不给钱,你就给我滚蛋!”

    下午,老师们果然使出了这招:“不交钱的,都给我出来!”

    大家仍然不动,只是瞪着眼瞅着这些面目狰狞的为人师表者们。

    “那好,等着我点名才出来是吧?”说完,那老师对这一张纸念了起来。我们仍然全都不动,这时候我们的班主任梁荣海老先生终于亲自出马了,他一个个的把他的学生请了出来。

    大家没有回家拿钱,却聚在一起议论着对策。

    我在这中间是一个“积极分子”,因为我坚定地认为校领们无权擅收“建校费”,这分明是为了贪钱而要钱,这是不公正不合理的,反对他们才是正确的,而且是正义的,是应该去做,而且是一定要去做的。

    既然他们可以赶人,那么我们就应该针锋相对的反击:“老百姓花钱给你让你教育他们的孩子,你们不负责任,还要欺上瞒下榨取百姓的血汗钱。这是血汗钱!能是那么容易掏的吗?别忘了中国是人民的天下,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真正的上级是人民!你今日赶我走,你是错的,你是违法的,我也可以让你下台!因为我背后有人民,有真正的上级……”

    我们义愤填膺的说着,斗志昂扬。

    “谁也不要回家拿钱!我们不能就这么屈服!我们的家长每年都交那么多的税费,里面就包含建校费,既然早就把钱交过了,怎么能让我们再教两次呢?这是不公平的。不合理的!这钱我们坚决不能交!”

    大部分孩子都满面欢喜地接受了这观点,当然也有少数人唉声叹息地摇头:“还是算了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每天都撵着不让你上课,你不就没门了吗?”

    我料到会有人这么说。这是很现实的。想了一会儿,我对着那些怀疑的目光,细细地讲开了:“是这样。人在屋檐下,也是可以不低头的。那就是拆了这屋檐。既然站在底下嫌矮,那就给它拆掉,再盖个新的高的。那样,人在屋檐下。不也就可以不低头了吗?现在这所学校也是这样。现在的校领导们就是这屋檐,我们就是要拆除它!这个学校也确实应该改变一下了。大家也能看到,在这里能学好吗?纪律松弛,教师工作消极懈怠,不想着把教学搞好,就想着怎么从学生手中挣钱。我们父母用血汗挣来的钱,怎么能这么容易的就被这些些小贪官们败祸了呢?”

    “吕岳峰老师说这个建校费你们尽管不要交了!”一个名叫李军的复习班男生在人群中说。

    “真的吗?”听了这话。我顿时心中大喜,感觉一下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再那么孤立无援了,吕老师是一位有正义感的恩师。

    “嗯!”李军十分肯定地回答说:“他说这钱收得既不合法,也不合理。”

    “走。我们写信告他们去!”我和李军异口同声说。

    “给谁写呢?”我问。

    “给镇上,县上都不行,毕竟是太和县的官儿,肯定护着自己人,还是给阜阳市里写吧!”李军好像早就思虑成熟了,领头在前面走了,其他的大小孩子们在后面跟着,活像一支游击队。

    中间李军个子最高,他眯缝着一双细细的眼睛,精明的笑着。

    人群里秦子亚忧虑地说:“得小心点!让老师知道就坏事了!”

    思索一会儿,李军提议:“这样吧!一年级的跟二年级的,先回去,能进学校就在学校里学习,不能进,就回家去吧!”

    我补充:“写信的事儿,别跟任何人说!初三班的,愿意来的则来,不愿意来的也回去吧!”

    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李军、秦子亚、贡献、秦争辉,和我。

    我们来到大街上,向北面邮局的方向走来,商量着这信的写法,直到来到了大街上邮局附近的一个干净的大石板上,这才停下来开始写信。

    我来说,李军执笔,其他学生提醒,这封信很快就完成了草稿。李军又快速的认真抄写了一张,工工整整地署上名字,我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信封上的地址是:“安徽省阜阳市市委书记王怀忠 收”,贴上邮票,李军把信投入了邮筒。

    这期间,秦争辉一直在看《英语导报》。

    “你们害怕吗?要是这信失败了,或者叫老师知道了,我们俩很可能会被开除的!”

    “不怕!”李军笑道。

    “你们别写真名就好了!匿名信更安全些!”秦子亚说。

    “不怕,稿纸我留着呢,要是那封被截走了,我就再写一封从镇上邮过去!”李军放声说。

    我心中想,如果真的失败了,我们被开除了,我非得到阜阳去问个明白不可!不然,我是不会甘心的。

    我们回到学校后,老师们正在上课。其余的学生,有的已经回家,有的则混入了教室正在听课。

    我们几个都是三甲班的,见要钱的老师不在,只有马子玉老师在那里讲课。

    “咱们喊个迟到,也许还能进去!”秦子亚小声说。

    “试试吧,马子玉认识我们,但说不定不会阻拦呢!”我说着,走向教室门口,站定,喊了声“迟到!”

    马老师愣怔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面色和蔼地说:“好,进来吧!”

    我们进去了。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怀着感激的心情听完这节几何课。下课后,好朋友秦玉凑过来问:“上一节课你们上哪里去了?”

    “我们,在大街上瞎逛呗。能干吗去。”周围同学很多,我只能隐瞒真相了。

    秦玉不再发问了,马晓亮坐在我的南边。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看着书。李军就在我前面一排,他笑着和身旁的人搭着话。

    出乎我们的预料,那些“先生们”下午没有再来要钱和赶人。

    晚上放学时,我跟秦争辉很晚才回家,走了一路。说了一路。在即将分手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到底能怎么样呢?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问他。

    “那封信不一定起作用。这钱是免不了交的。没什么办法。”秦争辉一语道破,为何他会对那封信那么不热心。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野地里风吹得很凉,呼啸着划过夜空和原野,天空黑得如同灌满了墨汁,一颗颗闪烁的星辰明亮而高远。远近的村子透出数盏黄白的灯光。

    面对着这深邃的黑暗,秦争辉说:“斗。倒是可以跟他们斗斗。明天我们俩联手跟他们论理去。”

    说完这话,他茫然的叹了一口气,向自己的村子蹒跚的走去。

    我也沉默,兀自走回自己的村子,盘算着如何跟他们说理,想了很多话,自觉地很有说服力和辩解力。兴奋得想:“嗯!明天就这么跟他们说,最好还要有一个谈判桌!……”

    “这些校领导都是知识分子,平时都是文明人,知书达理的,和他们评理应该会没什么问题。”如此思忖着。以便打消可能面对的恐惧和尴尬。

    不过最后还是担心到时候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是极可能的。毕竟我本来在公众场合就不善言辞,这是一大缺点。为了以防万一,我不得不作了别的打算:“不如把这些话记在纸上。对,干脆就写一封信,一封给校领导的公开信,在信上跟他们评理,岂不是一样的?”

    我决定写信,回到家里,冒着秋凉,写到三更半夜,直到夜深人静时,才把这封信完成,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两张纸,装进衣袋,才睡了觉。

    第二天早晨,仍然没有老师来赶这帮孩子们。

    然而上午,那群校领导又一起走过来了。在教室门口站定,开始点名赶人。

    大家服从命令,不得不一个个走出教室去。

    我把课本托付给马晓亮,理直气壮地走出教室,却发现大家没有一个人按要求回家拿钱的。

    等这群校领导完成点名赶人的任务出了教室,发现教室外的情形,个个都显得很惊奇,团支部书记刘伟也在其中,他眯缝着半笑的眼睛,撇着嘴看着这批学生。

    “你们咋不回去拿钱去?”一个领导问,不过口气里威严不足,笑意有余。

    “家里没钱怎么拿?”李军以笑对“笑”。

    “你会没有钱吗?看你那西服穿的,皮鞋穿的……”刘伟刻薄地讽刺着,依然半笑不笑的。

    李军不笑不说话了,站在那里脸红红的,显得甚是尴尬。

    秦争辉跟刘伟打起嘴仗来,我隐约中听到他很悲愤地说:“拿不出钱来你们可是要我出血?你告诉我一个地方,我去卖血去……”

    只见刘伟同志那张白纸一样的脸,奇迹般的变得通红起来。他窘迫了好一会儿,这才镇定下来,开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反击:“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不几十块钱,才多少钱?我就不信你拿不出来!少买一件衣服不就有了?哪有那么严重?”

    不出我所料,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虽然我想说诸如“这钱能拿出来不错,但是也得分个该拿不该拿,现在农村里税费那么重,每年就一亩多地那么点收成,还得买化肥农药,还得交学费。我们家长每年都交了那么多苛捐杂税,里面就包含有教育方面的提留款建校费,虽然我们是利辛县的没落到太和县官员的手里,可也不能让我们交二回啊。实在不行,你们可以跟我们这边的政府打交道,把这笔钱划过去不就行了?现在各级政府三令五申明确禁止学校收取一切额外的费用,你们这么做不是明知不对还要做嘛……”

    我说不出来,既是没有勇气说,也是没有这个能力表达这番曲折的大道理。更何况这里也没有提供给我发挥的空间,至少没有我想象中的“谈判桌”,和谈判双方的地位平等。

    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好在我早有预备,就掏出来那封我费了好大劲写成的“给校领导的公开信”,递给了其中的一位领导,后来才知道,这位身材魁梧个性深沉的中年汉子是副校长。

    交出了信,我便转过身,喝了一声同伴们,走出了学校。

    下午,那群领导的阴影又出现在了门口,我们又被请了出来。

    在操场上站着,大家心里难堪的很,北边隔路就是自己的学校,但是不能进去,学校大门已经被锁了起来。

    太阳有气无力地低垂在西天的浅云里,它的余晖使大地上枯黄的野草更加黄得逼人的眼。风冷冷的吹着,时节已是深秋。

    孩子们不能进学校,但也不愿回家,只是在操场上等着。站着的、坐着的、低着头,默默地。

    李军和秦争辉他们已经交了钱,现在我们班的只剩下贡献、秦子亚和我三个人了。

    “走,我们跟他们评理去!”人群中有人愤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