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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崔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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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非但没能等到期望局面还被撞破好事屁股中刀的某人,悻悻然地进城去到沃金教会,与让手下坐船慢行自己驾驭幻影神驹孤身赶来的斯威特会合,然后一起来到了崔米镇镇长办公室。

    “这是罗根`寇普利斯爵士,我们的商务总长。这三位是教会从阿斯卡特拉请来的冒险者,筹建中的型月佣兵团的勇士,团长亚瑟`潘德拉贡,团长夫人阿尔托莉娅`潘德拉贡,副团长斯威特`伦纳德。”当地沃金教会负责人,“下金”兰威森为大家相互介绍。

    下金是沃金教会的一种位阶,次于圣币、上金和中金。大概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商业特色,沃金教会将自己的位阶以钱币命名。最高领袖称“圣币”,圣币之下,分别是金币、银币和铜币三大阶层。而圣币之外每一阶层,又有上、中、下之分,比如上金、中金、下金等。

    圣币是最高领袖,沃金女神在凡间的代言人,目前空缺——三年前前任圣币病故,而教会又因为女神失踪而无法选出能够服众的继任者。上金则是统领某一地域教会组织的大主教,目前不足十位。中金权位稍逊,通常或是在阿斯卡特拉等特大城市的神殿中身居要职,或是在博德之门等大型城市执掌神殿,日前委托迈克来此的金眼使者斯科恩就是一位中金。下金权位虽然再逊,但也已经是教会的高阶牧师了,通常作为中金的副手或在中小城市执掌神殿。

    崔米镇虽然只是一座大镇,但作为沃金教会的直属领地,也有一位下金在此传教,就是眼前这位兰威森了。

    “下午好,阿斯卡特拉来的冒险者。由于崔米镇目前的局势,我必须保证自己随时都有足够的准备。”商务总长不是很热情。本以为会来一队金袍卫士,至不济也能来几个老练的佣兵,没想到只来了一个女战士两个小白脸。

    “下午好,尊敬商务总长。这里的情况我们入城时已经看到了,的确不太乐观。”迈克满脸讶色地回礼。我看你全身重甲背负巨剑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职位竟然是这么文绉绉的“商务总长”?

    “亚瑟是位强大的魔法战士,日前与炽热之心骑士团的骑士携手在风矛之丘斩杀了为祸已久的红龙费尔克拉格,为提尔教会取回圣剑卡索米尔;斯威特是位优秀的战斗法师,曾长期在北地率队猎杀巨魔。罗根,可不要因为来的人比较少就认为总部对此不够重视啊。”兰威森一眼就看出了商务总长心中所想。的确,眼前这两位在形象上和大家对“实力高强的佣兵”的认知颇有差异,既非虎背熊腰的巨汉又非腹肌八块的型男,但实力方面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噢,原来是屠龙者潘德拉贡,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商务总长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哪里哪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的身份还请阁下不要宣扬。”我这身份难道已经这么有名了吗,还是说你只是在跟我客气?不过既然没等到华丽出场的机会,那就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虽然热情了许多,但商务总长并未进一步介绍自己,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题,“如你们所见,崔米镇正处于非常困难的时刻,这在之前几十年都从未出现过。土地开始和我们作对,野兽攻击我们,藤曼会绊住人,连杂草都变得能割伤皮肤。一开始的时候很轻微,但现在我们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以前我们不知道该责怪谁,但是现在居民发现了一个目标——最近一群受到攻击的人看到一些情形,让我们确信混乱的来源就是附近的德鲁伊,一个曾经非常平和的教派。而且,我们最近逮住了一个,如果不是我抢先一步把他关起来的话,恐怕他在街上就会被镇民们大卸八块。”

    “他承认了,还是仅仅因为他是德鲁伊?”

    “这就是我两难的地方。他说他来调查德鲁伊,我也愿意相信他。”毕竟关了一周之后情况非但没有任何好转还更加恶化,不如让他采取行动看看问题究竟能不能解决,“可惜我们有许多居民已经认定他有罪,并希望给他公开的火刑。我希望你们做的事,就是保护他去执行他的任务,或者由你们进行调查。不知你们更喜欢哪一种?”

    “可以的话,我想先和他谈谈。”

    “没问题,他就被关在地牢,我会给你开具证明。卫兵……”

    “这位寇普利斯爵士,还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啊。”离开镇长办公室后,迈克开口叹道,竟然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连杯茶都没来得及喝。

    兰威森轻轻一笑,“事态紧急,的确应该尽快采取行动。更何况,罗根能够出任商务总长,不单单因为自身才能被镇民认可,寇普利斯家族能够提供这一带最为可靠的护卫也是重要原因。”

    “原来如此……”

    “不过,德鲁伊实力强大神出鬼没,想要解决他们引起的骚乱,即使对阁下来说恐怕也并非易事。如果……”沉吟片刻,已经将事情定性为“德鲁伊骚乱”的兰威森牧师继续开口说道,“如果一时的确无法解决,或许也还有别的办法。”

    “哦?”听意思似乎是除了这个和运输物资之外还有方案?

    “两个月前,一群以三个巨灵为首的卡林珊人在附近和人大打出手,几乎人人带伤地来到了这里,以追捕逃到附近隐藏下来的通缉犯为由,希望能够租用我教会一处大宅暂做基地使用。考虑到他们的行动有益无害,我就做主答应了下来。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不断购买卷轴药水和箭矢之类消耗品,大量雇用冒险者普通居民收集消息,准备再次对罗刹妖展开行动。”说道这里,兰威森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但德鲁伊骚乱开始后,在我们充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前,他们就第一时间将市面上的所有商品抢购一空,再以十倍的价格对外出售。时至今日,他们仍然借口逃犯尚未伏法,滞留在此不肯离开,不顾大局昧着良心发灾难财!”

    “这种奸商,确实可恨!”据我所知,这种事情,你们沃金教会干得也不少吧。

    “更为可虑的是,教会已经组织了数次运输,但都中途遇到了各种意外,让人不能不怀疑他们暗下黑手。”

    “那您是准备?”有这么彻头彻尾的阴谋论思维,果然是熟能生巧吗。

    “请他们离开,越快越好。”

    “唔,我们一定尽力而为。”我还以为是让我们干掉他们来个黑吃黑呢,不过天大地大一两个通缉犯我上哪找去啊……

    “既然如此,神殿里还有许多伤员需要救治,地牢那边的话,就请我们的金袍卫士带你们去吧。巴耳。”

    “那就不打扰您了。”

    话别沃金牧师兰威森后,迈克三人在金袍卫士的带领下,前去地牢探视关押在那里的德鲁伊。本来还有些奇怪,当地居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识破了他的身份,可一看真人就全明白了。

    身穿一件树皮拼成的长袍,手持一根长着新芽的木杖,脚踏一双青藤编织的草鞋,一身打扮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人:本人就是一名光荣的自然之子!和他相比,无论是爱赶时髦的赛尔美娜还是总喜欢全副武装的科里亚,都可以说是半点德鲁伊范儿也没有。

    “下午好,尊敬的自然之子。”隔着栏杆,迈克和狱中的德鲁伊打了个招呼。眼前的人虽然看起来纯天然无公害,但真实性情谁知道呢。

    “下午好。很高兴遇见你,我是瑟恩,虽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之后,我的身份一定已经不是秘密了。”很有德鲁伊范儿的瑟恩耸了耸肩。

    “确实如此,我叫亚瑟,左边是我的副手,斯威特,右边是我的妻子,阿尔托莉娅。”

    “你看起来比那些卫兵好说话多了,那位可敬的寇普利斯大人是你的朋友吗?”

    “是委托人。他希望我能够与你详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瑟恩点点头,“负责任的举动。虽然我很清楚自己清白无辜,但那些商人也有他们的理由。我来这里的时机不太合适,恰在一次攻击之后不久,因此似乎的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我应该像藤枝一样安静的蔓延,而不要像风一样迅猛地吹号。有时候我会忘了天道循环的微妙之处。”

    “那么,你准备如何为自己辩解呢?”难道就靠这种咏叹调?

    “有些困难,毕竟向一群愤怒的民众解释我没有做过什么并不容易。但苦难终会过去,那时候才是澄清真相的正确时机。”

    “哦?这么说来,关于现在的事情,你已经有解决的头绪?”迈克挑了挑眉毛,昨天金眼使者斯科恩说崔米镇已经有了头绪,应该就是指他了吧。

    “我不太确定,但的确有一些推测。半年之前,这个地区的德鲁伊组织逐渐切断了自己与传统构架的联系。虽然并非没有先例,但仍然很不寻常,我从泰瑟尔赶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然后,我听说了攻击事件,这实在让我担忧,无论起因为何目的怎样,它都已经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很大威胁,如果不能尽快控制,这些人就会像被逼到了角落的野兽一样爆发宣泄出来。这就是失衡的危险。”

    “我在这里生活多年,对他们非常了解,虽然并非所有人都性情平和,但他们的领袖大德鲁伊葛雷葛斯始终秉持人与自然和谐共存之道。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他应该不会支持这样的行动,因此我怀疑这里的领导权可能有变。我需要找出这个新领袖,并且确定这对自然而言是否是最好的,这是身为德鲁伊的责任,尤其是在出现了现在这种危险的对立局面之时。我一个人力量有限,虽然也可能成功,但是有一个团体支持则可能性更大。我想,这大概就是寇普利斯爵士请你们来的原因。”

    “唔,我明白了。”迈克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只是仅凭你一面之词暂时还无法下定结论,我需要时间从当地居民那里了解更多信息。”

    “负责任的举动。我等你的决定,但是请不要太久。”

    “说来,在这里应该不太习惯吧,我想我们的商务总长应该不介意给你换个地方。”迈克通过奥术视觉可以清楚地看出,眼前此人有能力施展5阶神术,这说明他只要想跑就有的是办法,还呆在这里只不过是另有所图罢了。

    “不必,这里很好,不会让大家感到为难。”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这倒也是,否则被愤怒的民众得知后还不一定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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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娅,斯威特,你们怎么看?”

    “抛去前因后果只看本质的话,瑟恩怀疑这里的德鲁伊组织出现了领导权变化,就跑过来想试试运气。”在沃金教会安排的旅店客房里,此类经验非常丰富的吉娜菲一针见血地给出了结论,“崔米镇现在发生的动物袭击事件,很可能就是新首领对内凝聚人心对外显示力量的举措。这样的话,在领导权已经交接完成的现在,应该很难出现可乘之机,除非立威之举遭遇重大挫折,其他候选者才有可能打着相反的旗号成功上位。因此,瑟恩来到了这里,首先与商务总长达成了事件解决后和平相处不计前嫌的共识,然后静待机会出现。”

    “我同意夫人的看法。”斯威特开口说道,“因此他才必须要呆在地牢,否则一旦被人攻讦勾结崔米镇破坏德鲁伊行动就很难自证清白。”

    “唔,所谓重大挫折,不就是死伤惨重嘛。想不到那家伙浓眉大眼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迈克点了点头。

    “死伤惨重倒也未必,林地毕竟是他们的天然主场,除非力量处于压倒性劣势,否则即使不能取胜也总能找到逃跑的办法。”斯威特摇了摇头。

    “这倒未必。”自以为无所不能的穿越者开口说道,虽然现在改禁法系,红袍秘术还没练回来,感知生物雷达索搜半径达不到施法者等级30加伪12阶8倍增程超魔的程度,但只要找到了德鲁伊老巢所在……“我觉得,我们可以……”

    “当!当!当!”骤然响起的警钟打断了穿越者的发言。“动物攻城!”

    “正头疼林地中地势复杂不好活捉,他们自己就送上门来了。”无所不能的穿越者拍案而起,“跟我来!”

    大概是教会之前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可能,为三人安排的旅店距离西南城门不过百米,非常方便紧急支援。因此,三人赶到时,虽然狮吼虎啸已经清晰可闻,但动物们仍然离城门尚有一段距离,未能发起实质性的攻击。

    “……一定要拦下那两头犀牛。”箭塔上,一个络腮胡子的军官神色凝重地对身着绿袍疑似法师的中年男子说道。

    “嗯,蛛网术可以做到。”绿袍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了施法咏唱,但是突然,他惨叫一声踉跄两步险些从箭塔上跌落下来,右肩鲜血直流明显中了一箭。

    “该死,弓箭手瞄准犀牛,其他人抵住城门!”络腮胡子军官焦急地喊道,“牧师,救治伤员!”

    ‘呦,看来你们水平不行啊,应付双牛冲门都有困难。’高端法爷表情严肃心中大乐,这不是送我们表现机会嘛。“出来吧,角鹰兽。”

    鹰首马身的飞行生物,虽然速度不如飞马强健不如狮鹫,但胜在智力低要求少驯服容易,相对而言较为常见的飞行坐骑之一。当然,更为常见的方式还是现在这种,低阶召唤术招出作为临时坐骑,虽然只能存在一两分钟而且没有鞍辔,但对于骑术高超的战场突击手来说大多情况下就已经足够了。

    “阿雅,最帅的方式。”

    “嗯。”吉娜菲翻身上鹰飞上高空,同时暗呼罗丝圣名为自己加持了几个增益。

    城门外,那两头被充作攻城锤的雄壮犀牛正红着眼睛直冲城门,十几头豺狼虎豹在后面以更快的速度飞奔而至。

    “Excalibur!”高呼着其实根本不明白真实含义的口号,卓尔Saber驾驭角鹰兽发起了俯冲。

    “虽然火球术更为快捷,但总感觉双刀客时髦值更高。斯威特,远程掩护就靠你了!”某大法爷摆个Pose,从不到两米半高的木制城墙上面一跃而过前去虐菜。精武兵器储法攻击,你值得拥有!

    “交给我吧!”因为才刚刚入伙,所以魔弹射手一时间还搞不清楚情况,看某人这架势还以为他真的是魔武双修的强者,正冲过去想要寻机活捉来犯的德鲁伊呢。于是,他也一甩长鞭挂住箭塔一角,三两下爬到塔顶之上,就地趴下开始咏唱施法。

    “镇卫队,保持阵型开门迎击!”络腮胡子的军官观察片刻,就发出了与之前计划完全相反的战斗指令。野兽就是野兽,虽然凶猛异常数量颇多,但对能够保持阵型的卫兵威胁其实相当有限,所虑者无非是体格雄壮犀牛阻挡不易被其撞破城门冲散阵型。现在得强力冒险者相助斩杀犀牛冲散兽群,剩下的无非就是痛打落水狗而已,速战速决为宜,以免冒险者体力不支出现危险再生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