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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帝京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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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祭知道像这样潜伏在帝京的死士数不胜数,泽及僻处深海荒岛早就对中土之地窥伺已久,这数年间在中土各地亦是广布耳目培植势力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势力范围来,但这个秘密组织却完全被泽及的铁家所操纵掌控,铁家乃是泽及各部众中势力最为雄厚的家族,七十二家部众中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有铁家的势力渗入掌控,因此铁家与泽及统帅迦罗明王平起平坐,两家互相牵制纷争不休。

    帝释明道“西祭,铁家的势力在此处也是无所不在,这个居所已经不能久待,咱们今晚就要转移出去。”

    西祭道“如此说来我们应该去哪里藏身才好?”帝释明微笑道“你随我来!”

    帝释明领着西祭往外间走去,到了一处空地伸手摸出一粒树种抛于地上,然后轻轻对着种子吹了口气,只见地上的树种瞬间钻入泥土中,不大工夫就生根、发芽长出树干来,恍惚间一颗高大的大梧桐树矗立眼前。

    西祭素来知道这个帝释明幻奇之术了得,但此时如此作为却不免疑惑,帝释明微微一笑,绕着梧桐树走了一圈,伸手分别在梧桐树上下处按了三下,梧桐树粗大的树干微微晃动起来,忽然在树根处移开现露出一个地洞来。

    帝释明道”由此处可通往宗参的天师府后园,你带在七郎就在宗参天师府中暂避一时吧!“西祭怒道”宗参?我为什么要藏身在他的府邸,他的样子让我看了都恶心。“帝释明笑道”我也没说一定要你却见宗参,你只是藏身到他府邸中而已。其实宗参天师与烈尊并不是一路,他选择在泽及合作的是伽罗明王而不是以后尾大不掉的铁家,你曲解他了。“西祭闻言才稍稍平息下怒气。

    帝释明往四下望了望道”现在夜深,西祭就带着七郎从这处密道去宗参天师府安身吧,到了那里自有人安排妥当。等此事风波过了后咱们再商议下一步事宜。“西祭听从帝释明的安排带着七郎闪身进了密道。

    西祭背着七郎进到密道中昏暗一片,她施放出一只金甲虫来,金甲虫通体发亮飞绕着在前方引路,西祭循着亮光缓缓前行,不知行了多久终于见到前方隐约有亮光之处。到了洞口果然有一人守在洞口处接应西祭。西祭钻出洞口看到这是一处假山,外面的庭院很是宽广,那接应之人道”奉帝释明法师之命来接应小主,你们暂时住的地方可能不算太好,但是还算整洁敞亮。“西祭也不挑拣随了那人到了居所。

    西祭在床铺上安置好七郎回身对那人道”这处院宅有多少人居住?“那人答道”此处是天师府荒弃的一所宅院,天师出征那些年少有人来就一直不曾修葺,另外据说还有狐仙出没,所以更是无人敢住,现在就我一人看守。“西祭闻言笑着打量此人,只见此人中等年纪满脸络腮胡子长得倒是很威武的样子。西祭道”那你就不害怕吗?那人笑答“我这腌臜之人受天师收留在府中混口闲饭,倒是满心希望有那个狐仙肯看上我。”

    那人又道“天师吩咐过我,如果哪天帝释明法师需要用到这处宅院,我就接应安排妥当,一切听法师调遣。另外这个住所我已经打扫了好几遍了,还算是干净,铺褥都是新的今晚才铺上。“西祭看了看还算满意她笑道”你们天师偌大的威名怎会镇不住几只狐妖,这处宅院居然就这样废弃了不成。“那人道”这话说出来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这宅院我住了几年可半点稀奇古怪也不曾见到。“

    西祭点点头,见此人说话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道“那好,你就早些歇着吧,有事我只管叫你。”那人躬身道”你们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走了,我就住在前面的门房中,明儿一早我再来探候。”

    西祭等那人走后忙忙看视七郎,只见七郎眼洼深陷,嘴唇干涸发紫,周身肌肤泛着紫青淤塞,西祭知道这都是筋脉错乱所致。西祭略微缓了缓心神,在脑中寻思着办法,她虽善施蛊虫之术,但只是学得伤人之法,这利用蛊虫治病救人的道行却浅的很。西祭在那寻思良久不敢妄施蛊虫为七郎调治,她深知如果施治的不得当立时就会要了七郎性命,好在这一时七郎并无性命之忧,可以慢慢想些法子,西祭喂了七郎一些水,但七郎牙关紧闭根本就喝不下去,西祭终于困乏不堪与七郎并躺在一床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西祭早起后觉得精神大振,问守门人要了些吃喝用度后吩咐守门人没有自己允许不要打扰。西祭将屋门紧闭后,看着七郎良久自言道“七郎,是我害的你成这样,我也不是有心,但愿此次施法能将你救转过来。”原来西祭自修虫蛊以来还不曾施法救治过人,她见七郎筋脉尽数错乱想凭借自己的蛊虫之术为七郎调治伤势。

    西祭又将七郎周身细细探查一遍,心道好狠毒的烈尊居然将七郎周身筋脉尽数错乱,如果再不施救恐怕七郎真的就此全身瘫痪。西祭咬了牙在七郎四肢处各开了个小口,让鲜血滴了出来,随后西祭闭上眼盘膝坐在七郎身前,忽的从西祭的耳中钻出一只芥子大小金甲小虫,这只小虫比之以往那些金甲小虫更是光灿耀眼,连顶处的触须都微微泛着金光。西祭将小虫放到七郎手腕处,那小虫在七郎手腕开口处稍作犹豫,忽的一探身竟往切口处钻了进去。

    西祭屏息凝神,将手掌按在七郎身上,施法驱动这小虫顺通七郎的筋脉。只见七郎皮下有一道透亮的小点在顺着筋脉不断游走,而四肢的切口处不断有淤黑色的血渍滴出。实际上西祭如此施法救治七郎是冒了大险,这只金甲虫乃是西祭元神精血所聚,她如此行法就是将自己与七郎绑定在一处,如果自己修为不够驱动不住这只金甲虫,那么西祭不但救不得七郎,自己也会精血干涸元神受损而亡。

    西祭深明其中凶险,缓缓施法不敢冒进,眼看着七郎脸上眼色有所好转,那切口处的酱黑血色居然减淡了许多。如此行法过了一昼夜,当窗口又显出晨光时,西祭看到七郎渐渐好转起来,那四肢切口处已有鲜血滴出来,西祭知道大功即将告成,心中雀喜起来。西祭正自高兴,忽的觉得心中一悸,那在七郎体内游走的虫子忽的急速游走起来,西祭居然无法控制这虫子了,但见这虫子越走越快,七郎切口处的鲜血也越滴越快,西祭惊骇起来,她知道经过一昼夜施法自己已经渐渐无法掌控虫蛊。

    这金甲虫在七郎体内沿着筋脉游走,到了此时应该是越慢越好,等这一周天下来基本上就告功成圆满,但此时金甲虫却是越走越快,只见那个光点飞速的在七郎体内游动,七郎四肢的切口鲜血如注不大会功夫就淌了一床的血渍。西祭慌乱起来,她越是想要控制这条金甲虫子越觉得心神乏力,那种心悸的感觉越发明显。此虫蛊乃是西祭精血所化就,西祭甘冒奇险将此虫蛊引到七郎体内,但此时如不把此虫蛊从七郎体内驱除来,不但七郎会毙命自己亦会精血干涸随着那条虫蛊一起消亡。

    西祭心悸越发明显,她娇喘着虚汗淋漓,手掌再也无力掌控住这条虫蛊,虫蛊失去了掌控在七郎体内更是穿梭如飞。西祭歪倒在七郎身前忽然感到一阵满足,只觉与七郎一起倒毙于此也不是太惶恐惊惧的事情,西祭耳目渐渐迷糊起来外面的声息越来越弱。

    “娘子,你醒醒啊!”西祭忽然感到自己体内被灌入一股强大的真元,真元源源不绝的从自己的手心缓缓流进,西祭本意匮乏无力支撑的真元瞬间充盈起来,她蓦地一睁眼只见七郎手握住自己,焦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股强大的真元就是从七郎体内灌入的。原来七郎被这金甲虫蛊疏通了筋脉,他虽然神智混乱待见西祭垂危待毙不自觉的施出守身印来,天地精华化作真元进到体内再被七郎传给西祭。

    西祭振作精神,只觉七郎送入体内的真元精纯无比并且绵绵不绝,她立时施法将那只虫蛊重新掌控,在七郎周身沿着筋脉行走一遍,最后将虫蛊引出回到自己体内。七郎周身的伤势此时终于基本痊愈,但七郎感到头晕目眩身子发软道“娘子,我怎么这头晕的厉害,肚子里也空荡荡的。”西祭忙将七郎四肢切口包扎起来柔声道“你流了这么多血,又是一昼夜未曾进食,当然虚弱了,你好好躺在这里,我给你去弄些好东西补养一下。”

    西祭到了那看门人居所站在外面喊了几声却不见动静,探头看了看那看门人却不见踪影。西祭无奈之下只好四处在宅院里寻找,此时此时才发现这里真是荒凉,杂草遍生,乱石堆垒,好容易在一处树荫下找到那看门人,那人卧在一条青石凳子上睡得正香甜。西祭唤醒他道“有什么好滋补的东西快做些来我要用。”那人睁开眼挠头道“此处与外间基本不相通,要这些东西我吩咐外间做些来。”

    西祭摇头道“不好,出去要这些东西会招惹人注意的。这院子中有些什么可滋养的东西。”那人闻言往墙角下指了指笑道“哪还有几只散养着的芦花鸡,这池塘深水下也还有几尾肥鱼。”西祭眼前一亮道“好,就吃这些了,你去捕鱼,我去抓鸡。

    那看门人倒是爽快立马卷起裤腿下池塘捕鱼,西祭到了墙角处看着四下满地乱跑的芦花鸡挑了一只最肥大的,一抖手施出一只金甲虫子来,那芦花鸡刚要跑却被这金甲虫叮在鸡冠子上,立时这只芦花鸡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动也不敢动了。西祭笑着上前擎住这只芦花鸡来,那看门人很是麻利并不用渔网捕捞工具空凭着双手也捞出两尾鱼。西祭不会杀鸡催着看门人赶快烹制,这看门人洗干净了手麻利的将鸡杀了炖在锅里又将鱼杀了用油煎了烧了一锅。

    不多时香气四溢,西祭从没有今儿这么感到饥饿,她紧催着看门人。看门人笑着盛了一碗鱼肉递给西祭道”这鱼肉好熟,你先垫点吧!“西祭闻闻香气赞了声,取了鱼回到屋中喂给七郎吃下。七郎肚中空乏吃下些鱼肉喝了些汤汁感觉好了许多。西祭又喂了七郎数口,七郎忽然道”娘子,你对我真好。“西祭抿着嘴笑道”你乖乖的陪着我我就一直这样好好对你。“七郎道”你是我娘子,我当然要跟你在一起了。“

    西祭点着七郎脑壳道”你此话可是当真?如果哪天你说话不算数了,我要是一时气恼起来说不准将你大卸八块。“七郎听得心惊胆颤拽着西祭道”娘子,你不要生气,我好好陪着你就是了,别说这么吓人的话来唬我。“西祭嘻嘻笑道”好,你喜欢我温柔些我就温柔的好好对你。“说话间西祭居然柔情似水委婉细腻起来”相公,你乖乖把这些鱼汤都喝了,我这就给相公再取些鸡肉来。“

    这样过了几天院子里的鸡鱼都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这一日是个响晴,西祭扶着七郎到院子中晒太阳,忽然间从墙外断续间飘来几片竹叶。西祭先是没有在意,后来只见竹叶越来越多,忍不住好奇,拾起一片竹叶来,只见这竹叶并不是枯败而落竟是被人施法后,不知用何利器射断才纷纷而下,不过可以看得出此人还未至精纯,有些叶片并不是由根部折断。西祭好奇往墙外瞅了瞅拽了七郎轻声道”有高人在此施法咱们瞧瞧去!“七郎最好稀奇当然愿意了。

    二人到了墙角处,西祭纵身骑在墙头伸手拽了七郎嘘声道”你小些声,别让人发觉就是。“七郎点头答应,二人骑在墙头只见隐约间有一白衣人立在远处手持一张弯弓身形转动不休,抬手扣拉弓弦间虽然听不见声息,但见满梢的竹叶纷纷坠落下来,阵风拂过竹叶随风舞荡飘得四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