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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惊心的夜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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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ri清晨。

    “大懒虫,快起来吃东西了。”睡梦中,柳不幻似乎听到上官怡在叫他。

    他揉揉睡意犹浓的双眼,发现已经是天se大亮。上官怡正在吃东西。

    “哪来的早餐?”柳不幻好奇地问。

    “是我师弟虚明送来的。”上官怡柔声道。

    “噢——真会献殷勤?”柳不幻语带醋意。

    “人家好心送早餐给你吃,你还挖苦人家,真是……”上官怡原本想说“真是没良心”,可是又咽了回去。

    这个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平时看上去冷若冰霜、傲岸不群。可是当他们和非常熟悉的人在一起时,就会表现出他们内心的狂热来,对一般人似乎少言寡语,然而,当他们面对亲朋好友时便会显得健谈、幽默,有时简直就像是一个口才极佳的演说家。上官怡无疑就属于这种人。她的xing格非常复杂。她在陌生人面前像一座冰山,可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比如,与柳不幻在一起时,她就是一个活泼、有趣、爱开玩笑、话多的时尚女子。

    一个心理学家曾说过,人是有很多面的,比如,正直的一面,邪恶的一面,坚强的一面,脆弱的一面,热情的一面,冷酷的一面……一个人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看他哪一个方面占的比重较大罢了。人的xing格其实会随着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等外界因素的变化而有所改变。当然,一个人的最基本xing格还是会相对稳定的。

    柳不幻知道虽然上官怡嘴上不饶人,其实她并未真正生气。“算了,不提他了。”柳不幻边吃东西边说。

    吃着吃着,他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困死了,昨晚你可睡得真香呀!”

    “是的。人生在世,难免有许多烦忧,可是烦忧再多,还是要吃饭睡觉的。如果吃不好睡不香,那么便没有充沛的jing力去解决这些烦忧,会使这些烦忧不断扩大,形成恶xing循环,反而不好。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ri愁来明ri挡’这句话很jing辟,虽然多少有些消极,可是这种态度却值得提倡。如果人人都能参透这个道理,也不会有那么多食不甘味、睡不成眠的人了?你说是不是?”上官怡用颇具哲理的口吻说。

    柳不幻想,看到佛经的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意境深邃、极富哲理的辞句。“没错,我是因为胸中块垒太多,愁绪纷扰,所以才没有睡好。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

    “噢?还有其他原因?”上官怡略感惊讶。

    “当然有。昨夜一个神秘的黑影在窗外不断徘徊,甚是可怖……”柳不幻添油加醋地将昨晚之事说了一番。听得上官怡也耸然动容。

    “没想到,连这里,他们也能找到……”上官怡思索半晌后,叹息道。

    “他们?他们是谁?”柳不幻疑惑地问。

    “噢……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料想肯定和上次刺杀你的人是一伙的……”上官怡闪烁其辞道。

    柳不幻听出上官怡话中有话,说时藏着掖着,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可是他知道无论他如何问也是问不出的,所以便不自讨没趣。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必须走了。”上官怡不甘地说。

    “走?去哪里?你不是说少林寺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柳不幻问。

    “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昨夜有黑影出现,就说明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所以这里已经不再安全,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不仅我们会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而且还会连累少林寺,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况且,师父本来就不欢迎我们留宿。我们走了,虚明师弟也不会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可是,我们离开少林寺后去哪里呢?哪里才是安全的呢?”柳不幻喃喃道。

    “没有哪里是安全的,只有找出凶手,我们才能真正安全起来。”上官怡凝目道。

    “没错,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可是谈何容易啊?我们是嫌疑犯,被追得到处跑,哪有能力去找线索呢?更何况就算我们想去找,可是线索在哪里呀?”柳不幻不无忧虑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事在人为。这件事的确是非常艰难的,可是也不能说一丝希望也没有,只要我们竭尽全力去做,永不放弃,就有成功的可能。”上官怡铿锵有力地说。

    柳不幻被上官怡乐观、执著、勇敢的态度感染了,沉吟片刻,也坚毅地附和道:“对。竭尽全力,永不放弃!”

    **女尸案案发后第三天。

    龙阳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办公室内。

    刑jing小张手拿一份文件兴冲冲地跑进队长办公室,“邓队长,尸检报告出来了……出来了……”

    邓锐有些兴奋:“快说说。”

    小张稍有气喘地说:“死者何守慧左ru房上有3枚指纹,分别是一个男人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纹。通过指纹库仔细比对,这个男人就是杨氏集团副总经理柳不幻……”

    “果然是他。”邓锐极为激动。他为自己之前的推测感到自豪。“死因到底是什么?”

    “这……这……”小张吞吞吐吐地说:“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

    “什么?不太清楚。法医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连个死因也弄不明白?”邓锐有些气恼,大为光火道。

    “这……这个也不能怪法医。只因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和内伤,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突患急病的痕迹,实……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致死的原因呀?”小张有些惶恐地解释。

    “真是胡说八道。一个人死了,肯定有死因。死因肯定会表现在身体上。怎么会找不出来呢?走,我要去验尸房亲自验尸……”邓锐气急败坏地说。

    然而,令邓锐感到大失所望和大惊失se的是——从死者何守慧的尸体上的的确确是找不到直接死因。

    “难道是自然死亡?”邓锐吸着烟在办公室内来回踱着步,喃喃自语。“不太可能呀?何守慧才22岁,非常年轻,而且平时身体一向很好,绝不会像90多岁的老人一样,睡着睡着就无疾而终了?况且柳不幻在案发当晚是去过何守慧住处的,难道当晚柳不幻给何守慧施了某种奇怪的咒语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诡异了吧?不可能,绝不可能。一定是我们在某个细节疏忽了。”

    邓锐叫来最早给何守慧验尸的法医小赵,语重心长地说:“你在验尸时有没有发现它和其他尸体不一样的地方?你要仔细想想,这对破案非常重要。”

    “这……”法医小赵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有,有。这具尸体比一般尸体要软。”

    “什么意思?”邓锐不解道。

    “就是说一般尸体那时已经非常僵硬了。可是何守慧的尸体在那时还比较柔软,似乎她死后身体变硬的时间比一般死者要久。”小赵回答。

    “这在医学上怎么解释?”邓锐追问道。

    “这……这很难说,因为这种例子极其少见。不过,我曾在一本关于前沿医学的杂志上看到过类似情况。说因为死者生前饮下或者被注she某种特殊的药物,身体内的细胞会发生异化,失去免疫能力,身体逐渐变得虚弱无力,最后气绝而亡。死后身体会变得非常柔软,而且死后很久还不会僵硬。不过,这本杂志不太权威,不太正规,许多内容都处在探索阶段,许多事例有虚夸、捏造甚至想象的成分,所以不足为凭。”小赵忐忑不安地说。

    邓锐回味着小赵的一番言论,沉思道:“哦——那么死者是在什么时候被下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比如,是一个小时前还是一个月前?”

    小赵回道:“这……这……我记不起来了,那是我好几年前看到的,当时只是大概有个印象,具体内容都忘记了……”

    “那本杂志还能找到吗?”邓锐充满希望地问道。

    “在我搬家时所有的旧书旧杂志都卖了,我估计那本医学杂志也卖了。”小赵惋惜地说。

    “那你上网查查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邓锐吩咐道。

    “好的。”小赵应道。

    第二天,小赵向邓锐报告说网上查不到类似情况。邓锐十分失望。

    不过,关于这起**女尸案,刑侦队有了基本的结论——柳不幻有重大作案嫌疑,下发通缉令,全国搜捕。同案犯金se面具女人(可能是一脸麻子、拥有超能力)一并通缉。

    前几天,刑侦队通过调查,又获得了不少情报与资料。比如,死者何守慧曾经几次表白过对柳不幻的爱意,可均被婉拒。而柳不幻前不久正好要与杨氏集团独生女杨羡鱼定婚。柳不幻很可能为了顺利与杨羡鱼定婚,但不堪何守慧的纠缠而蓄意谋杀,这便成了柳不幻的杀人动机。再加上现场死者ru房上的指纹、胖保安的证词等证据,断定柳不幻是第一嫌疑犯,因此报请相关部门实施通缉。

    **女尸案案发后第七天的深夜。天上无星无月,人间笼罩在黑暗的夜幕下。

    七天了,杨羡鱼的心也一直被笼罩在悲伤、焦灼、黑暗之下。七天来,她一直被父亲“软禁”在自己的闺房中,她的闺房外被父亲派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看守,她是插翅难飞。

    但是她还是想飞,想立即飞出闺房,飞到自己未婚夫柳不幻的身边。

    可是,她不能飞,不会飞,她需要忍耐,需要机会,需要智谋。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居住在龙阳市最好的别墅内,该是何等幸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是多么痛恨这幢别墅。她恨这幢别墅为什么如此坚固?为什么如此多关卡?自己为什么住在三楼呢?

    此刻已是凌晨两点半了,可杨羡鱼却睡不着。不单今夜,连续七天她都无法入眠。甚至连饭都不怎么吃。原本漂亮妩媚、光彩照人的脸庞此时有些暗淡、缺乏生气,无比憔悴。连原本美丽的卷发都有些凌乱。

    可是她的心却是充满希望的,甚至是有点兴奋与喜悦。因为她计划了一周的夜逃方案将要实施了。

    现在站在她门口值班站岗的仆人是小王。小王做事非常认真,因此被委以重任,下半夜守在主人闺房门口。可是他已经守了好几个小时了,已经有些困了,虽然极力地想抵抗睡意的侵袭,可两只上眼皮还是不争气地耷拉了下来。他站着居然也睡着了。

    此时,杨羡鱼头钻在床上的单子内,通过笔记本电脑看到了小王昏睡的滑稽的样子,于是开始行动。以前,她为了好玩,将自己上网聊天用的摄像头按在了自己闺房门外的屋顶上,没承想现在起到了大作用。

    她迅速关掉笔记本电脑,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照着,小心翼翼地从床下的柜子内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用单子绑结在一起的一根“绳子”,她将“绳子”的一端紧紧地拴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桌子腿上,将另一端牢牢地捆在自己腰上,然后轻轻地推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哎哟,那么高呀!平时就有恐高症的她不禁感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