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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一束利芒破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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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听见自己僵硬地应了一声:“我……”

    话音刚落,一阵粗重的脚步声就响起来,明月一惊,顺手里了里头发,便听到前面有人厉声问:“是谁?”

    明月还不及回答,一声凄厉的警哨声一下子将正处于半晕半沉之间的明月惊醒了过来,一时间都没有回过味来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便已经见一束利芒破空而至。

    明月本来就有些过度疲劳后放松,一时间又找不到对方攻击的目标性,只能就地一伏,在泥水里滚了一圈,这才堪堪避过。

    几乎在同一赶时间,整队集合的脚步声与轰然而至,密密麻麻的无数个攻击利刃,狠狠的插入明月身侧的泥泞当中,立时搅起阵阵泥水泛起的恶浪。

    连续袭到的攻击,让本来就还未来得及完全进入状态的明月更是混乱,呼啸而至利刃洗礼让明月疲于应付,连对方是谁都不曾有机会看清,只知道一浪接一浪冲击波几乎没有间隔般的猛击而来,这是面对面的较量,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脆弱,而当明月竭尽全力,左右滚动,以求能苦苦避开时,来自背后的偷袭再次让她承受了巨大的创痛。

    她都看不清是谁动的手,又是什么武器,只能感觉就像一把削水果皮的锋利小刀,一圈接一圈的在她身边里拧动着,不断将无数鲜血绞出,痛的她一点力气也无。

    就在明月以为自己要惨死在此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传过来:“住手。”

    明月只见一袭白色长衫,缓缓走至,再走近了些,她才费力的打量了一下对方,来人居然是苏映清。

    苏映清走到明月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明月,那眼里写满了不屑与冰凉。

    几在明月以为他下一步就要举剑的时候,她脱力的呼道:“大人。您不想知道为什么皇长子突然间不理会我了嘛。”

    听了这话,苏映清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她知道这句话还是有效的,一个在宫里能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突然间成了弃子,那必然是有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对他有帮助,或许没有。

    但危机,危机,必是有危才有机。

    苏映清看着明月,良久,良久才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多心了,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杀你,要不也不会让你有机会见到我。”

    明月和苏映清对视一眼,看见他眼时一片平和,想必是了,明月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几分,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爬了起来,接着说道:“那大人就不要与明月开这样的玩笑了。”言罢指了指一侧还深入泥土中的卷钢刀。

    看了看明月,苏映清的眼角微微眯动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说要给你些许教训,好让你记者,你可是我锦衣卫里的暗使天钺。”

    说着话,苏映清微微抬起身,在明月身后的伤口用力一拔,腥血从裂破出喷泄而下,痛的明月眼前一黑,几要晕倒,可是苏映清却毫不在意的嘀咕了一句道:“这血里的味道真让人兴奋。”

    听见此言,明月不由自主的从骨子里开始发凉,她再冷,再狠,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和这些真正的杀人魔头比较起来,还是不如的。

    此时只听有人轻咳了一声,汪直从树木深处踱出来,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任苏映清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这才缓缓说道:“苏大人来这里多久了?”

    苏映清看见汪直明显眉头一跳,企图糊弄过去:“没多久,没多久,只是路过,路过。”

    汪直听到这话,不由挑眉:“路过?只是路过,苏兄身边这些也是排队路过的嘛?”

    汪直在朝中权重位高,平素不喜与人攀关系,今儿个“苏兄”一叫出来,苏映清只觉冷汗涔涔。

    听到汪直这暗含深意的话,明月反而落落大方了起来:“厂公何必如此?想来之前这苏大人说的什么大家也都确实听见了。”说着话,明月便一扬眉凝望着苏映清。

    汪直耐不住先开了口:“苏兄如今春风得意,便将当年白马寺前许下的愿望都忘了吗?”

    听到这话,苏映清的脊背轻颤了一下:“昔日的苏某年少轻狂,今日的苏某是五品指挥使,家有老小,只知明哲保身而已。”

    明月听到白马寺这句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汪直突然一句话跑出去:“那苏兄又为何不拿汪某人去讨个赏?”

    苏映清有点发怒:“苏某纵是小人,但也不至于卑劣无知到这个地步。”

    汪直听到此言,不由抚额而笑,笑声虽然不大,却声音像刀子一样刺向苏映清,半晌才继续说道:“大人当年援手一次,便已身在局中,如今还妄想全身而退吗?”

    苏映清脸上的笑容骤然凝住,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半晌才说道:“你真是当年阿昱?我还以为只是巧合。”

    明月听到此言,不由抬头拢拢散乱的鬓发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映清与汪直一眼。

    汪直长叹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谁能想到,当年稚子,如今也能权重一方。”说话时,唇轻笑,双眸狡得如狐狸一般。

    此时天色渐晚,雨已收,只闻风声猎猎,叶片像清明时候烧的纸钱一般在天空哀哀地盘旋,凄楚的气氛里,只有汪直淡淡启腔道:“苏兄,我还是很感念你当年的恩情的,若是有意,随时可以来我西厂一述旧情。”

    这话说的清淡,只是苏映清身后还跟着二十余人,个个闻听入耳,苏映清想到这话传回去锦衣卫自己的下场,立时只觉得汗从额前滴落,再没有半分刚才折磨明月时的清淡,嘴嗫嚅了半晌,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月见两人僵在当场,都不言语了,突然出声打断,“咳咳,大人,而今天色已晚,有什么话不如明天再说?”

    汪直询问地着看着她,眼里是解不开的疑惑,明月只是不理他,一个劲地要恭送苏映清归去。

    汪直向周围扫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痕迹,才缓缓开口:“那汪某人就在西厂恭候苏兄大驾了。”

    苏映清还想再争取一下,汪直已经一手搀扶起明月,然后提起她便向前走,明月虽然痛的厉害,可是却一声不哼,不消片刻,两人的背影已隐没在暮光里,沉默而落寞。

    走到了半路,明月偷偷地翻了个白眼:“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还有,我与皇长子之间的那件事儿,谁传出去的?不过——”明月特意拖长了音,一双美目忽闪闪地掠着汪直。

    本来以汪直的身分,谁敢这样教训他?只是此时看她伤的重了,不好反驳,只是闷头问:“不过什么?”

    明月似是有意装疯卖傻,一惊一乍道:“不过他比你识趣的多啊,明哲保身,啧啧啧,至理名言啊!”

    汪直见她妙目流盼,谈笑飞扬,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一般,那样的坚强,明朗,不由心里轻松了几分,然后说道:“我真担心,你会因为此事误会我,还好没有。”

    本以为会招来他一通教训的明月没料到他回答如此简洁明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看天,不料天上又是风起云涌,竟是要下雨的光景。

    刹那之间,明月就感觉肩膀上滴了两滴雨珠,而且雨珠的下落有加快的趋势,杨应宁还是呆呆坐在那。明月大呼:“你傻了啊,要下雨了,快带着我就进避雨去啊,要不我这伤口再见水可怎么好。”

    汪直如梦方醒,看了看不远处,有个僻远的宫角房,一时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处的,只能赶紧抱起明月,奔到了屋里。

    才入屋中,雨势已是飞速地加急起来,直落成了线。待两人奔入屋中,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关好了门,两人已经离落汤鸡不远了。

    汪直看雨水沿着明月的长发淌下来,直透了衣服,不禁有些心疼,手忙脚乱地想为她擦擦,可是他袍袖已湿,若这样贸然给明月擦,不过是冷上加霜罢了。

    正在他为难之时,一方手帕已是柔柔地触上他的额头,用了小小的一点力揉搓起来。

    汪直惊讶看着踮脚给他擦拭的明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声音嘶哑着说:“你……”

    明月仿佛没听到,只是唠唠叨叨地埋怨:“你从小身子就畏湿怯热,这时候也不小心些,你是想让我这几天还抱着伤,都在榻前奉药不成?”

    汪直少年入宫,那里有人如此温柔对待,一时心里生温,正在柔情如烟雾。

    明月看着他眼角带了几分湿意,本来想再问问为什么她在香包里下蛊的事会让人知道,可是实在忍不了没完没了的雨打风吹,连大了几个喷嚏,汪直看着心疼,赶紧止了她的动作,拉着明月躲到不易受风的墙角。

    两个湿漉漉的人,明月觉得冷,本能的想往汪直那里靠一靠,身子蜷缩作一团,双目朦胧状。

    汪直也是冷得不得了,这宫室,想来久无人住,失修多年,所以这下雨的天气,他想要生个火,居然也寻不到一枚炭。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如白龙呼啸而过,直劈到宫殿前面的地上,明月被电光晃醒,看见汪直在哆嗦。本来想过去看看他怎样,只是还没动步,突然听到隐隐有脚步传来,明月却是失了心思,只默默地看着门外的雨箭交织成了雨阵里是不是有人影。(未完待续)